一道白影如风驰电擎,轻飘飘地踩着树尖殿宇,眨眼便出现在湖边,木雪衣来不及看上一眼岸边的众人,便朝着湖里径直跳了下去。他接到绿竹传的话便赶了过来,时间来不及,他便索性一路高来高往,在远处便看见了水中的人,是以这才能找准位置扎了下去。
乐娴安素素看得目瞪口呆,这个一身白衣惊鸿一瞥犹如世外谪仙的男子是哪里来的?还径直钻进了湖里救萧乐妤?
乐娴敏感地察觉了不对劲,上前两步,不,不能让他把乐妤救上来,死了还好,若被他救回来,乐娴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那就是自己的末日了!她此时也顾不得形象,尖叫道:“阿奴,起来,那个男人若是冒出头,就杀了他!”
无声无息,死一样寂静。
乐娴目赤欲裂,猛地回头,阿奴静静地躺在地上,死状凄惨,面目狰狞,一动不动任谁看都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乐娴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办?看刚才那男子的身手,显然武功绝顶,怎么办?安素素也慌了手脚,“怎么办?怎么会有人来?我们怎么办?”
秦家姐妹更是不堪,吓得腿软跌坐在地,眼见阿奴的鲜血溅了满地,又恶心地连滚带爬离得远远地。做这样的私密事被人撞破,还有可能把受害者救回来,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乐娴咬着牙,心念疾转,猛地奔到湖边,纵身便跃了下去,口中还喊着,“妹妹,别怕,姐姐来救你!”
她突然的转变令安素素和秦家姐妹都看傻了眼,半晌都回不了神,等明白了乐娴的意思不由得佩服万分,纷纷奔到湖边,连声呼喊:“乐妤,乐妤,你在哪儿?”,“乐娴,你自己小心点!”
木雪衣浮出水面深呼吸了一口,没功夫看这群女人演戏,又一头扎进了水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终于露出了一丝焦急,咬着牙向前游去四处搜索。等他终于看见在水中沉浮的乐妤,大喜过望连忙游了过去。
水面哗啦响动,两颗人头都浮出了水面,木雪衣从后面抱住乐妤的腰,一点一点地拉着她向岸边游去。乐娴自小便学习游水,水性娴熟,她本就是做戏,一直在浅水的地方来回游弋,这会儿见木雪衣找到了乐妤,才慢吞吞地向岸边游去。
木雪衣顾不上这帮蛇蝎心肠的女子,把乐妤拖上了岸,探了探鼻息,便双手按在乐妤小腹的气海和巨阙穴上推拿,反复半晌,乐妤才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水来,悠悠醒转过来。
木雪衣松了口气,确定了乐妤性命无碍,这才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看向乐娴几个。乐娴也浑身湿透了,玲珑浮凸的娇躯引人遐想,看在木雪衣眼中却如一截朽木。
很少有人能承受他充满杀气的眼神,秦家姐妹瑟缩着脸色惨白,看都不敢看那俊美不似凡人的脸庞,安素素到底胆子大些,使劲掐着手心强笑道:“不知公子是什么人?救了我们的姐妹,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好?”
乐娴更是已经跑到了乐妤身边,抱起她,凄声呼唤:“四妹妹,你怎么样了?可别吓唬姐姐,醒醒啊。”说着珠泪一滴一滴地滑落,柔弱娇美,把担忧妹妹的姐姐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木雪衣愕然失笑,若他不是深知内情,还当真会被乐娴给骗了,好个虚伪阴毒的女人!他没心思听她演戏,径直走到死去的阿奴面前,查看了袖箭和死因,心中了然,把袖箭拔起仔细擦拭了毒素才收了起来,冷然道:“这个内侍是怎么死的?”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到底乐娴心思转得快,凄然地道:“本来我们几个在附近赏花,却看见我四妹妹跟着一个宫女往这边来了,便过来寻她。谁知刚到就发现这里死了一个内侍,四妹妹在水里挣扎呼救,我们吓坏了,我刚想跳下去救她,公子就及时赶到了,还没谢过公子对舍妹的救命之恩,萧乐娴代萧家谢过公子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来个死无对证,等乐妤醒了,若是指证自己,自己一行人多势众,抵死不认想来她也没法子。
木雪衣心中冷笑,对眼前这个谎话张口就来的女人厌恶到了极点,却也暗暗升起了几分警惕。安素素几个也连忙道:“是啊,乐娴说的对,就是这样。也不知道这个内侍是怎么回事?”
那边乐妤缓缓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被乐娴紧紧抱在怀里,一时之间她懵住了,眼珠转动间看到木雪衣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白衣墨发都湿漉漉地裹在身上还在滴水,脸黑得如锅底,浑身寒气逼人,便知是他救了自己。还好,还好自己留了一手,才捡了一条命!
再说绿竹被支开,心中始终不放心,待走到半路遇见一个面熟的小内侍,便把手腕上的一只赤金镯子给了他,让他去找木雪衣,给他带话,只说“永平殿和长廊之间”。世子爷说过,姑娘若是出了事便赶紧去找木公子,姑娘刚才也暗示自己说了“雪衣”二字,以绿竹的聪慧,自然不难猜出乐妤的用意。
她忍着心急如焚,健步如飞地把曾宜君扔回了永信宫,便朝着这边赶了过来。见到场中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喊了一声,“姑娘。”便冲了上来,一把将乐娴推了一个趔趄,寒声怒道:“滚开!”
乐娴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奴婢竟敢如此对待她!但她并不傻,刚才绿竹飞奔来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