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娴显得很是乖巧,给唐氏顺背消气,”外祖母息怒,大舅母也是为女情切,才乱了方寸,我是却不过情面,才答应来说项,您老人家就装作不知道罢了,等待会我就跟她说您不答应就成了,可别一家人伤了和气.”
一边是如此通情达理乖巧懂事的外孙女,一边是愚蠢自私毫无胸襟的儿媳妇,鲜明的对比和远近亲疏令唐氏越发愤怒,杵着拐杖地板咚咚作响,:”宝玳,去叫世子夫人来!”
乐娴劝阻无用,也不再提刘氏,只细心安慰唐氏,把她逗笑了几次,气氛才轻松愉悦起来.刘氏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心中一松,还以为乐娴成功说服了唐氏,笑盈盈地道:”母亲,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可是要留娴儿住一晚?”
唐氏收起慈爱的笑,她还是给刘氏留了颜面,将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乐娴,”你真是长本事了,倒知道搬救兵找说客了?娴儿这个说客找得不错啊.”
刘氏大惊失色,又见乐娴乖乖地立在唐氏身后,眼眶红红的,连看都不看自己,便知不好,陪笑着道:“母亲息怒,都是儿媳不好,儿媳糊涂了。”
唐氏却并不罢休,冷笑道:“今儿就跟你实说了吧,省得你抓心挠肺像个孙猴子,上蹿下跳的,半点世子夫人的体面都没有。”刘氏挨了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尤其那句“半点世子夫人的体面都没有”更是让她脸色紫涨目露怨毒,但在英国公府唐氏的权力和地位是毋庸置疑的,刘氏丝毫不敢流露出不满,半句嘴都不敢还,满是屈辱地道:“母亲教训得是。”
唐氏发了一通脾气,才叹道:“我何尝不想沐双嫁得好?可是人家豫国公府不是我们能拿捏的。虽然豫国公已经上奏由你们妹夫承袭爵位,可即便你们妹妹成了国公夫人,豫国公府也还轮不到她做主。这门亲事本就是你们妹妹多方斡旋才好容易等到豫国公夫人点头的,人选上自然是由着人家挑。他家挑中的是沐琳,难不成我腆着老脸去说沐双是长房嫡出,要换人?”
刘氏如梦初醒,这才知道其中竟还有这样的隐情,虽然仍埋怨小秦氏装聋作哑,却也知道这门亲事已经不可能变了,但一想到二房此消彼长,就不甘心地道:“可永昌侯府早已经败落,双儿要是嫁过去,,,”
唐氏对她的短视很是不满,“你可别小看了永昌侯府,虽然他家祖上是商贾出身,如今又不为皇上所看重,可是你可别忘了,人家家里的姑娘是安家的少夫人,如今早已不是崇平帝那会了,咱们这些勋贵还有几家实权握在手里?不过是面上光鲜罢了。安家虽说是新贵,可你瞧瞧,皇上对安相有多倚重?安贵妃更是一人之下,安家怎么样也还有几十年的尊贵风光,双儿嫁去永昌侯府,日后就是永昌候夫人,永昌侯府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她还能少了好日子?”
刘氏只想着豫国公府的风光,这会听唐氏苦口婆心这么一说,也就犹豫起来,她只是后宅妇人,一向不理这些朝堂风向,倒也觉得唐氏所言有理,她和秦钺远最怕的就是唐氏偏心只喜欢二房,自家的世子之位不保,既然知道了唐氏的心思,也就放下了心,陪笑道:“都是媳妇愚昧,辜负了母亲的苦心,真是该打,还连累了娴儿,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母亲思虑深远,一切都依母亲的意思,有母亲为双儿做主,我就放心了。”
唐氏这才消气,伺候着她午睡下,刘氏和乐娴一起出来,走到院里还不待刘氏开口询问始末,就听见乐娴一声冷笑,”大舅母害得我好苦啊,白白跑到外祖母跟前挨了一顿臭骂,外祖母骂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为别人的婚事奔走,开口闭口婚事,羞也不羞?!大舅母,您说,这话我该怎么回?”
刘氏本来还想抱怨乐娴怎么把自己给供了出来,就被乐娴这么一抢白,满腔的质问都缩回了肚子里,讪讪笑道:”这不是一家人关着门说话嘛,娴儿,大舅母也是一时糊涂,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乐娴心中暗笑,却又拉起刘氏的手,柔声道:”大舅母,您说什么呢?您是长辈,哪有跟我这个侄女儿赔罪的道理?我也不过是说笑罢了,为了双表姐的事情挨外祖母两句骂有什么?再说了,外祖母那么疼我,骂两句自己心里还难受呢.只要大舅母和外祖母说开了,彼此间没了误会,双表姐和沐琳的婚事能定下来,那你我挨两句骂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刘氏放下心来,这丫头最得宠,要是得罪了她,到时候说两句坏话也是麻烦事,忙拉着乐娴笑道:”还是娴儿懂事,明白我的苦衷,不像你双表姐那孽障,只知道惹我烦心.好丫头,今儿就别回去了,在这里歇一晚上,你也好久没住在这边了,等晚上我让厨房做你爱吃的松子桂鱼,正好跟你双表姐住,替我好好说说她.”
乐娴心中嗤笑,面上浅笑道:”还是不了,家里有客,我还得回去,住在外头总是不好.”
刘氏奇道:”哦,上次去你们家怎么没听老夫人说起?”乐娴漫不经心:”是苏家来人量尺寸,虽不必陪着,到底要注意些.我跟外祖母也说过了,这就回去了,大舅母忙着中馈,整天脚不沾地,快忙去吧,别管我了.”
刘氏恍然,又满脸堆笑地说了几句,极是关心亲热才送乐娴去了二门,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