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愣,目中倒有些感慨:“你有这份心自是好的。去吧,也不必再过来了。”
淑妃掌六宫,如今宫里乌烟瘴气,她自也是好大没脸。以前乐妤跟淑妃走得近不算什么,如今也不疏远,仍跟以前一样,这才是难得。
乐妤笑着应了,又去淑妃处坐了半晌才起身回去。
从淑妃如今住的承祎宫出来,穿过御苑,再过几座宫苑转入甬道便能出内宫,却在茂禩门撞见一行人。几个宫女簇拥着一位宫妃打扮的女子袅袅娜娜地过来,两下打了个正面。
这女子乐妤并不认识,略一思忖,便知这定是最近出尽风头的嘉嫔了。乐妤不禁心中摇头失笑,可见背后说不得人,这不,这么快就见了。
想着,却不能怠慢,含笑上前见了个礼,也不过略微弯了弯腰,:“可是嘉嫔娘娘?娘娘安好。”
嘉嫔如白玉般的脸上有些疑惑,珠玑知机,忙道:“嘉嫔娘娘,我们主子是永宁郡主。”
嘉嫔立刻恍然,“恕我不知,原来是郡主。”
嘉嫔身后一个瓜子脸的宫女仰着脸,冷哼道:“郡主见了我们娘娘怎连礼都不会见?即便太后宠爱郡主,不行大礼,再不济也要行屈膝礼吧?莫非郡主是恃宠生骄吗?”
原本还算和睦的气氛顿时哑了场,乐妤收了笑意,却没说话,只冷冷地扫了这个一脸傲慢的宫女一眼,嘉嫔也变了脸色,扭头轻斥道:“住口!”
珠玑脸色难看,怒道:“放肆!我家郡主是正一品,嘉嫔娘娘位分只是三品,嘉嫔娘娘是皇妃又是长辈,我家郡主才谦逊地见了礼,你倒得寸进尺了!”
那宫女脸色微微一变,低下头不敢说话了,眼中却闪过一丝怨毒。嘉嫔神色尴尬极了,歉然地道:“郡主原谅则个,这奴婢不服管教,顶撞郡主,实在该罚。我便将她交给郡主,任由郡主处置。”
嘉嫔其实长得只算上乘,并不算绝色,胜在温婉可人,身段柔美,这一番说话言辞恳切,自有情真意切,歉疚柔弱之感,连温柔似水的眼中都泛起了浅浅泪光。
那宫女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郡主饶命啊,娘娘救救奴婢啊。”
乐妤似笑非笑,眸中异光一闪而过,就像没看见跪在脚下的宫女一般,淡淡地道:“娘娘这会是去皇上那儿吗?天太冷,可要注意身子。”
这里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一端通向内宫前面的广场,一端则连接前朝,嘉嫔是宫妃,自然是去皇帝寝宫了。
嘉嫔微微一愣,连忙掩饰般拿起湖水蓝的锦帕轻轻按住额角,笑道:“是啊,我给皇上炖了些汤,想送过去。”
乐妤含笑点点头,双手捧着紫铜流云手炉揣进了镶着浅紫风毛的袖里,暖融融地半点也不觉得冷,气定神闲地转了话题,:“这宫女是内务府选的吗?这般不懂规矩。”
嘉嫔更愣了,心里也微微泛了凉,迟疑着道:“这倒不是,是德妃娘娘赏的。”
乐妤心中有了数,笑得却越发明媚,在这酷寒冬日如娇艳鲜花:“既是娘娘赏的,怎么这般不懂规矩?德妃娘娘想必也是不知道这宫女这样丢了她的脸面,否则肯定会好好处罚这不懂事的奴婢。话说回来,既是德妃赏的,我倒不好太过了,总是长辈。珠玑,赏她。”
珠玑明白了乐妤的意思,兴奋地笑着,挽起衣袖走到跪着的宫女面前,狠狠一个耳光扇过去,带起清脆的一声。那宫女疼得尖叫了一声,哭道:“郡主饶了奴婢吧,郡主饶了奴婢吧。娘娘,奴婢是您的宫女啊。。。”
嘉嫔脸色铁青,再维持不住脸上的温婉,看着乐妤似笑非笑实则眼光冰冷地扫过自己,更忍不住心底的颤栗。
不管那宫女如何哭叫,珠玑结结实实赏了她十个耳光方才住手退到乐妤身后。一时场面冷清下来,只听见那宫女抽抽噎噎的哭声。
乐妤好整正暇地道:“哭什么,不过赏你几下,总比撵到浣衣局去的好。”那宫女如被掐住喉咙,瞬间没了声音。
乐妤扫过嘉嫔面上,笑道:“娘娘勿怪,今日这奴婢可以对我不敬,明日就敢对淑妃不敬,对太后不敬,为了娘娘,我才略施薄惩,娘娘可别怪我才好。”
嘉嫔并不如何柔滑的手掩入了袖中,染得艳红的指甲深深扎入了手心,僵着脸,表情僵硬:“郡主说的是。”
乐妤目光滑过她柔美的脸颊,淡淡地道:“奴才犯错,责罚了便是,我已责罚过她,想来会改的。嘉嫔也该给她一个机会,可别撵出去了,奴才到底也是可怜的。”
嘉嫔心中大怒,定定地看着乐妤,眼睛深处飞快闪过仇恨,好半晌才移开目光,艰难地道:“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谁不知道我对奴才最是怜悯,自是不会的。”
乐妤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那就好,既如此,就不耽搁嘉嫔娘娘了。我先走一步。”
看着乐妤一行施施然离去的背影,嘉嫔恨得几乎要呕出血来,狠狠地跺脚,目光阴冷怨毒。
走出内宫上了暖轿,珠玑几个才忍不住笑出声来,锦绣得意地道:“活该,我们郡主跟她无冤无仇,竟敢算计郡主,活该!”
乐妤眯起眼眸,想起刚才一幕,不由冷笑一声。嘉嫔得宠,妃嫔们谁乐意?德妃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