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眼前的陈阿娇其实是刘彻的那一刻起, 卫子夫的心中就浮现出了一,前世儿子决定起兵反抗时一样惶恐不安的情绪。
这样的惶恐不安,在刘彻说出:“刘玥……真的是我的骨肉吗?”这句话时, 被扩大到了极限。
眼前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轻蔑中带着嘲讽,看她的目光就如同在看死人一样,像极了刘彻。
不, 他就是刘彻。谁又能想到刘彻会和陈阿娇互换了身体?他们是什么时候换的?怎么换的, 恐怕没人知道。
而如今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卫子夫感觉自己整个人在颤抖, 周身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寒气笼罩着她, 她像是被人推入了寒冷的冰窟,牙关在打颤。
刘彻竟然一直知道, 阿玥的身世吗?
卫子夫颤声道:“你……你一直知道?”
刘彻淡淡的掀起眼帘, 他的唇角恰到好处的扬起了一个弧度:“也不算一直知道吧,看着刘玥的模样也能猜到。”
关键是他又不是瞎子。
大后的刘玥有七分像卫子夫, 还有分俏似韩嫣。别人或许早就忘记了韩嫣的模样, 但他还是记得的。
有些故事, 阿娇和刘璃能够联想到,他这个当事人又怎么可能联想不到呢?特别是当年,韩嫣宁愿一死,不愿意说出那个宫女是谁。
他其实比刘璃先想到了。
之所以看破不说破,不过是觉得刘玥是一个女孩子,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刘彻抬手将面前的酒壶轻轻的推到卫子夫的面前, 显然已没什么耐心了:“喝了吧, 我还要回去休息。”
卫子夫知道自己这一次是难逃一死了, 她突然凄厉的笑出声来:“哈哈哈刘彻,你这样逼死我, 就不怕青弟恨你吗?日后你还想让青弟和去病为你北征匈奴?”
刘彻觉得好笑:“分明是你先动手下毒谋害于朕,怎么能叫朕逼死你呢?还有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卫家的一切是朕给的,卫青敢抗旨吗?”
如果没有刘彻的赏识,卫青至今可能是平阳侯府的骑奴,哪还有如今这般风光的当大将军?
卫子夫的身形晃了晃,扶着面前的桌子才勉强站稳。是啊,刘彻根本就没有将卫家放在眼里,上一世的他,眼睛不眨的灭了卫家满,他根本就不在乎卫家!
此时的卫子夫无比的后悔,刚刚生的时候,她就不应该抱着可以搞死刘彻的心态留在未央宫中。她应该早点放弃,早点带着孩子们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她怎么就忘记了,晚年的刘彻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怪,那么年轻时候的刘彻又何尝不是呢?
她大的错,就是不应该踏入这座未央宫,不应该妄想改变。
卫子夫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眼前的酒壶,哑声问:“若我死后,我的孩子们,你……会善待他们吗?”
刘彻声音清冷:“他们也是朕的孩子。”
“我可以给青弟……留一封信吗?”卫子夫哽咽道:“我会告诉青弟,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让他不要恨你,继续为陛下效忠。”
这是她唯一能够为自己个无辜的孩子,留下后的保命符了。要青弟的地位不变,至少在个孩子成人之前,他们可以安稳无忧。
这个世界的据儿不再是太子,以后去了封地,应该可以安稳顺遂的过完一生吧。
可惜啊,她再也看不到了。
刘彻见她已做出了选择,缓缓的站起身颔首道:“可以。”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在出之前他留下一句道:“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哈哈哈哈。”卫子夫凄凄的笑了出来。
不一会儿,有人给卫子夫送来了纸笔,卫子夫含着泪提笔,一字一句给卫青写下了违心的话,且请他照顾好自己的个孩子。
将这封信写好之后,她抬头看向桌上放着的酒,眼中的泪顺着脸颊流下,啪嗒啪嗒滴落在信纸上。
之前建陵公为自己选的那条路,其实是想放她一条生路吧。她若是早点答应刘璃,是不是还能活命?
终究是太迟了啊。
后卫子夫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壶,大口又畅快的将这一壶酒喝下,辛辣的酒灼灼的燃烧着她的身体,随后她醉醺醺的趴在了桌上。
卫子夫的脑海里浮现了往昔的一幕幕,后在腹部一阵绞痛中,她缓缓的闭上了眼。
她想到上一世维护刘据的功臣,曾惋惜说:“若大将军大司马还在,这些乱臣贼子岂敢这般针对太子殿下乎!”
那时她也是这样想的,若是青弟和去病还在,那些人又怎敢那般构陷太子?
可如今再看,这样的想法简直可笑。若那时候卫青和去病还在,他们人也会惨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