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剑在这一刻彻底解封, 脱离剑形态后,他人形的样子威慑力十足,仅仅是一眼就能让人心生怯意。 他手中拿着一把漆黑的长剑, 长剑鸦色的剑身像是忘川河底的流水, 透不进任何光亮,只剩下一片纯粹的黑。 对方仅仅是抬起长剑, 睥睨一般地用剑尖指向他们,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却让人无端萌生退意。 有的人, 天生就拥有让人臣服的气质。 而就在众人都安静的一瞬间,男人身侧骤然出现一只红衣厉鬼,厉鬼突然破空而来,浑身阴气暴涨,突然朝他发起进攻! “雕虫小技。”男人冰冷地吐出四个字。 他什么剑法也没用,更没有产生华丽的功法光效,随后只化繁为简地轻轻抬剑——又极快地自上而下挥出一斩! ——嗡! 剑鸣声四起,天地间的灵气几乎都被这一剑,斩破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噗!咳咳咳!” 红衣厉鬼魂飞魄散的那一瞬, 遭受反噬的茅山掌门同时吐出一口血来。 归鹤藏和一种弟子心急如焚:“师父!” “没事。”茅山掌门擦去下巴上的大片血迹,心知对方怕是收敛了不少力道。 那一剑既然能直接灭杀他的厉鬼, 就能将他也斩于剑下, 只是对方并没有这么做。 男人像是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剑有多惊天动地, 他淡淡垂眸看过来, 再次重复那句话: “要么滚, 要么死。” 茅山弟子有部分修为不精的, 此刻已经被这一眼看得冷汗涔涔, 连手中的法器都拿不稳, 而那些被他们驱使的役鬼,更是尖叫着要躲回藏身的地方。 一部分人被莫名的威慑力压到抬不起头,只能勉强支撑着站在原地。 仅有极少数人站在其间,能够扛过对方给予的压力。 归鹤藏眉头紧蹙,侧目看着自己师父:“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茅山掌门面色很难看,此刻恨不得一巴掌给这没眼力见的徒弟扇上去,横眉冷竖。 能怎么办,明显打不过! 他沉凝一会儿,心中疯狂思考对策,最后只能顶着上百双期待的眼睛,开口道:“阁下夜闯我茅山,不知道所谓何事?” 对面的男人神情冷漠,锋利得好似剑刃,姿态还高高在上,等了许久都不见回答。 茅山掌门尴尬癌都要犯了。 最后,对方才启唇,音色低哑深沉:“……拿回本属于主人的东西。” 茅山众人:“?” 什么玩意儿?主人? 原谅他们的关注点歪了一瞬间,实在是因为现在这个社会,即使是他们这些修道者,也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么破廉耻的称呼了。 众人看着男人的眼神,瞬间变了又变,表情极其之复杂。 对方没工夫跟他们掰扯,手中的长剑一指,细微的动作弧度却带上了破空之声,剑锋横扫间更是引动了四周大半的灵气。 这架势,深深让茅山众人明白:打不过! 眼看对方面无表情中透露着一丝不耐烦,明显要大干一场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茅山掌门伸手阻止:“且慢!” 剑刃挥动间产生的雷霆,硬生生被他石破天惊的这一声给喊灭了,男人目露疑惑:“?” 茅山掌门此刻已经权衡好利弊,沉着脸开口:“阁下此番前来的目的,想必是为了我护山大阵中心的那块髓。” “我茅山如今虽然比从前凋零许多,但护山大阵的威力仍然不可小觑——您身后护着的那位,想必此刻已经快不行了。” 一句话道破,兰亭现在的处境的确危险。 这阵法无法用蛮力破除,唯一的密钥肯定在茅山掌门手里,一旦强行破除,其中的骨雕就会直接粉碎,他也就无法拿回自己的骸骨。 唯一能做的,就是凭借自己和骸骨仅有的微弱联系,不带任何攻击性地,徒手深入拿取,但这样带来的痛苦完全无法估量。 黑雾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兰亭深入阵法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几乎能看到里边森森白骨。 饮血后跟青年心意相通,男人能感受到兰亭此刻正在承受的痛苦,他眼神沉沉地看向茅山掌门,问:“你想说什么?” “只要你发誓,此生永不与我茅山为敌,否则堕入魔道——我就亲自打开阵法,让你们拿走髓。” 男人眉宇忽然一松,漆黑的眼珠中透出一丝暗红,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重复了一遍,最后道:“打开阵法。” 听到他发誓后,茅山掌门顿时松了口气,伸手让弟子们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