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回去的路上,织田早月剧烈地喘息着,头部的剧烈疼痛,以及身体的不适感使得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扶着路边的树干稍作停歇。
她闭着眼,按摩着头部的穴位,试图缓和一下疼痛,却没想到持续的疼痛感,让她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凭着尚且还算清晰的思维,织田早月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离开学院,回到校外的房子。百般无奈之下,她拨打了一个人的电话:“罪木学妹,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和想像的不同,接起电话的居然是一个男声:“哟,病秧子你身体不好,不打急救电话,打她电话干嘛?指望她一小丫头片子抱你去医务室吗?”
一听到“病秧子”的称呼,织田早月几乎快要有晕厥过去的冲动。
谁接这个电话都好,哪怕是一直在找她的雪染千纱都没关系,唯独这个男人不可以。
她长叹一口气,脱力之下,只能靠着树干,小心翼翼滑坐到草坪上。哪怕夜里的露水浸湿了衣物也没办法,毕竟她现在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电话那头的少女小心翼翼地问学长能不能把手机还给她,谁知男人居然在那边嘿嘿笑了起来,说学长喊的真好听,再喊两下就还给你。
“织田成!”
织田早月咬着后槽牙念出了哥哥的名字,虽然她很好奇本该在战场上的织田成为什么会出现在学园,但此时此刻她根本没力气去追究了,报出了身处坐标后就挂断了电话。
为了缓解疼痛,织田早月干脆把头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等再醒来时,自己已经身处于熟悉的医务室里,屋里开着暖气,有一种久违的温暖感。
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正在忙来忙去,一会儿调试盐水瓶,一会儿给她量温度的自然是罪木蜜柑。而另一位长相和她相差不大,明明是军人,却烫了个时下很流行的狼尾烫发的人,自然就是她的长兄织田成了。
他拿着妹妹的温度计,啧了一声,感慨道:“你要是找死的话,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保证会以最轻松的方式,送你上路。”
织田早月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干涩无比,稍微用点力气,就疼痛不已。
注意到她的情况,罪木蜜柑连忙倒了杯水,递到她嘴边:“学姐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啊,你这个低烧应该烧了很久了,再烧下去,小心——”
“小心你好不容易拿到的家主位置拱手让我。”
“你来做什么?”
由于病情的原因,原来清澈的声线变得沙哑无比,让织田成忍不住露出了嫌弃的神色:“我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这个答案满意了吗?”
他翻了个白眼,坐到旁边的床上,双手抱胸,冷眼看着罪木蜜柑在织田早月床前忙上忙下。
看亲兄妹间气氛如此尴尬,罪木蜜柑夹在俩人身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下后,她选择把织田成来学校的真相全盘托出:“学姐,唔——是这样的额。”
“学长受了点伤,来学校是为了找我包扎的,还说,”罪木蜜柑怯弱的看了眼旁边似笑非笑的织田成,确认对方没有阻拦的意思后,才继续说道:“他想看你过得,嗯——怎么样。”
“这样啊,”织田早月冷哼一声,目光转到他身上,淡淡道:“我过的很好,至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哟,瞧你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躺在树下面一副要死要活样的。”
“阿诺——”
“既然你那么想我死,那救我干嘛?真是好笑。”
“织田早月,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
“等一下!”
终于,紫发少女忍不住了,她双手握拳,一声怒吼怔住了打嘴仗的兄妹俩。紧接着,不知道从哪儿爆发了力量,一把抓起发愣的织田成的手,把他拖到了门外。
织田成一直到大门狠狠的关上,才反应过来,他想敲门让罪木蜜柑把自己放进去,得到的只有胆怯少女的一句:“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病人好好休息!”
言外之意就是,他打扰到那个病秧子休息了。
得,是他自讨没趣了,刚从战场上下来,抱着重伤的身子跑过来,就为了拿热脸贴冷屁股。
织田成砸吧砸吧嘴,从怀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后放入嘴中,入口酸甜,看来又是橘子味。他叹了口气,踱着步慢慢走向走廊的尽头。
此时,病房内的罪木蜜柑想着要不要为织田成讲点好话,来缓和一下二人间的紧张关系。可看到织田早月鼓着嘴,明明没哭却肿胀的眼尾时,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学姐前不久,刚刚哭过吗?”注意到织田早月咬了咬嘴唇,她以为自己戳破了对方的心事,连忙鞠躬道歉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没事的,你先起来吧。”
织田早月拉开身上的被子,想要下床,却被罪木蜜柑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作为病人,您应该好好休息。”
“我只是换个地方休息而已,”她笑了笑,苍白的脸颊被暖气烘的微微泛红。看罪木蜜柑满脸不信任,便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我保证回家后,会好好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