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话刚落音,马兴国就来了。
“说谁不会来呢?是不是说我?”
马兴国不知道从哪拐到两人跟前,脸上笑眯眯地。
乔兮枝淡淡喊了一句:“大叔。”
许墨也跟着她喊:“大叔。”
马兴国:“好好好。”顿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叫马兴国。”
许墨和乔兮枝对视一眼,默契地把称呼改成马叔。
黑市人多眼杂,谈事总不能就随意找个角落,这年头也没有茶馆酒馆,马兴国带着他们去了国营饭店。
给他们一人点了一碗青椒肉丝面。
一般人不会这么点,因为一眼青椒肉丝面要三毛一分钱,外加二两肉票二两粮票。
点一盘青椒肉丝五毛二分钱,不要粮票,半斤肉票。
可是一盘青椒肉丝的量相当于三碗青椒肉丝面的臊子。
如果你点三碗阳春面,外加一盘青椒肉丝,就是七毛三分钱外加半斤粮票半斤粮票。
但你点三碗青椒肉丝面要九毛六分钱,外加半斤肉票半斤粮票。
这笔账很显然就能看出哪个更划算。
马兴国没想估摸那么多,当然如果他要是想点一盘青椒肉丝还要等上半个小时,因为还没到饭点。
马兴国跟乔兮枝开门见山道:“我找你的目的,想必这位小伙子已经跟你说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在这之前我先问你两个问题。”
乔兮枝不冷不淡:“马叔,您问。”
“你卖的那个冰粉是有配方吗?”马兴国总觉得他吃的,跟他在海城吃过的不一样,要说哪不一样又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味道还要好些。
乔兮枝说:“是。”窍门就在红糖汁上。
马兴国一脸了然,他又问:“你想不想卖得更多范围更广?”
这个问题不必问,谁做买卖的不希望自己的东西卖得好呢?
但是在这之前,肯定有条件。
乔兮枝猜测道:“您想买我的方子?”
马兴国摇头,“不是买方子,我还想问问你,除了冰粉你还能做些什么?”
他早就打听过了,这小姑娘卖完冰粉以后就开始卖饼,还有很多不同种类,看样子就是个有想法有手艺的。
乔兮枝想了想,“很多。”比如有哪些就不必一一告知了。
马兴国得到满意的回答。
刚好国营饭店这会儿还没什么人,他们又坐在角落,服务员隔着远远的几张桌子在聊天。
马兴国也没忌讳许墨,直接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职业。
乔兮枝用两个概括,物流。
不过现在还没有这个词语普及。
现在是什么年代,是只允许国营企业存在的年代,所以在供销社,国营饭店,邮局这些地方工作的人才能那么硬气。
马兴国是跑运输的,关键人家还是正经途径运输,可想而知有多么不简单,要说没有人脉,乔兮枝都不信。
“马叔,您跑正规途径的,但我是投机倒把。”他跑运输是允许的,但乔兮枝买东西却是不被允许的。
马兴国道:“这个你放心,只要没有太大的动作,上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乔兮枝还没说话,许墨倒是替她出声了:“不行。”
运输到各地卖东西跟黑市摆摊卖东西,那差别可不是一丁半点儿,危险性也增高了许多。
他不希望乔兮枝冒这个险。
而乔兮枝也很清醒,这种事情需要三思再三思。
乔兮枝还拒绝了:“马叔,很抱歉。”她甚至有那么一刻心动了。
马兴国找得正是时候,她刚想着卖酱他就提出跟她合作。
只要她点头,就无需再去想到底要怎么去卖酱。
可是不行,运输到各地跟仅仅在乌临县这个小地方比起来,后者更安全可靠。
冒着大风险去售买食物,那还不如直接把空间里的青花瓷拿出来,虽然现在还没那么值钱,但卖个五位数还是没问题的。
见乔兮枝拒绝,马兴国也不恼,他想想也是,一个小姑娘再怎么有能耐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娃娃。
说句实在话,他心里虽然有这个想法,但还没有过任何行动,毕竟他自己都不敢打包票。
就算认识了那么一两个大人物可能都用不上。
马兴国叹了口气,歇了心思,道:“吃面吃面。”
吃完青椒肉丝面,出了国营饭店,乔兮枝和许墨把他们的那份钱和票递给马兴国。
马兴国自然不肯收:“买卖没谈成,也不用这么避嫌吧?”
乔兮枝脸上挂着浅笑:“按理来说,应该是我们请您吃才对。”
上次搭顺风车的人情还没还,现在又欠了一顿饭,那可不行。
马兴国摆摆手:“举手之劳。”
这顿饭他还是请了,离开前,他突然问了许墨一句:“小伙子,我看你不错,有没有想法学开车。”以后可以跟着他跑运输。
许墨穿的棉衣是前几个月新做的,没有补丁,但鞋很破,破烂到一看就能看出硌脚,他昨天带到黑市的背篓也很老旧,麻袋也是补的,从方方面面不难看出他家境窘迫。
马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