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白发婆婆并非突发急症,而是高热,叶菘蓝便抱着老人家赶去了最近的医馆,也是城里最大的医馆,秦家医馆。
当世灵界四分,白玉京作为著名学府,桃李遍天下,声名远扬,势力最广,与之齐名的是三大世家,朝歌斐家剑法独绝,燕都溪家财力雄厚,而兰陵秦家医术一流,秦家医馆遍布整个灵界。
秦家如今的家主是秦宿,为人乐善好施,若见贫苦百姓来看病,是不收钱的。
以上皆为秦家医馆的老医师所述,他知叶菘蓝拿不出药费,一再向她强调,最近天灾不断,他们已经接收了不少和她一样的病人,她不必担心医药费,也不用总盯着医馆门口了。
叶菘蓝确实起了逃走的心思,她并未辩解,只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有劳您了,秦家主真是善心。”
说起秦宿,叶菘蓝倒有些印象,当年她在白玉京求学,没少听她同门师姐抱怨,说他为人刻薄,讲话很难听,十分的坏心眼。
没想到五十年过去,他竟变好心了。
叶菘蓝压下心底那点的困惑,万分感激涌上心头,若不是他,她今日就得去酒楼洗盘子挣药费了,毕竟白发婆婆至今未醒,付不了治疗费用。
她坐在病榻旁,看着昏迷的老人出了神,乍然被戳一下,才觉察白发婆婆已经睁眼。
“承蒙姑娘照顾了。”白发婆婆起身付清治疗费用,却并未抓药,而是在叶菘蓝搀扶下走出秦家医馆,拐进旁边一条街,走至一家店铺门前。
叶菘蓝举目看去,粉墙青瓦,牌匾黑漆金字,醒目端庄,正门两侧还刻有两句话,“但愿世间无人病,何愁驾上药生尘。”
这是家规模颇大的医馆,她看得心念一动。
白发婆婆拿出钥匙开了门,打开药柜抓了药,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叶菘蓝一愣。
这位婆婆原也是医师。
“婆婆,若无事我便先走了。”叶菘蓝看老人行动自如,准备离开。
“叫我李婆婆就行,给我一个答谢你的机会吧,姑娘?”李婆婆慈爱地目光落在她身上,忽而又道:“你很像我儿时的故人,冒昧一问,姑娘也是医师吗?”
叶菘蓝从走进这家医馆便有所求,她点头道:“您看出来了,答谢的话,可否让我以这家医馆的名义去治一个人。”
“是城主家的公子吧。”李婆婆目光幽深,视线跟着叶菘蓝的手转动,看不出在想什么。
察觉到她的视线所聚之处,叶菘蓝不动声色地垂下衣袖,轻声道:“是这样,我不会损坏医馆名声的,若出事您尽可与我撇开关系,我愿以性命起誓……”
“姑娘。”李婆婆温和地打断她的话,略带皱纹的脸上浮上凝重之色,“不必如此,您既是我的救命恩人,给您什么都无妨。”
她说着走到前台,写了一封推荐信,抽出几个药柜,一个暗格弹了出来,她从中拿出一枚小巧的白玉印章,盖在信上,递给叶菘蓝。
“这封信盖了我家医馆的印章,交给门口守卫,他们会放您进去的。”李婆婆看着她,笑得亲善。
“多谢。”叶菘蓝顿了一下,轻轻接过信,又在她的邀请下换了身深青衣裙。
“若是没有去处,姑娘可以来我家当医师,正好最近缺人手。”李婆婆轻声道,定定地凝视门口那道青衣人影,心下暗叹,真像啊,像到她情愿为她付诸一切。
叶菘蓝弯眉浅笑一声,不作应答,转身离去。
半日后,城主府内。
有了李婆婆的推荐信,叶菘蓝被恭敬地请进了城主府,不过守卫告诉她,因赏金丰厚,先前来了不少医师,得等前面的医师看完才轮得到她,估计要排到明个正午,就安排她和后面的医师在城主府住下了。
和她同房的姑娘恰好是之前客栈见过的娃娃脸,见如此有缘,便和她交换了姓名。
叶菘蓝这时才知道,她不仅是白玉京药峰弟子,还是溪家子弟,名为溪明。
余晖散尽,夜色袭来,昏暗的月光笼罩在庭院小池上,令其闪着朦胧的光。
长夜漫漫,溪明又年少,精力旺盛,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拉着叶菘蓝聊个没完。
她比叶菘蓝来得早一些,又爱闲谈,打听了不少消息。
“我听来得早的医师说,城主家的赵公子看病不太配合。”溪明皱眉,有些疑惑地接着道:“隔着一层极厚的帘子,问他症状又不搭理。”
“那如何查的出?”叶菘蓝眨眨眼,好奇道。
溪明一拍桌子,忿然道:“就是说啊!望闻问切只剩个切了!再查个一年半载也查不出来!”
案上的点心随着她的动作蹦了起来,惊得叶菘蓝后仰,她刚想附和两句,便听屋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道尖锐的声音骤起——
“公子院里走水了!”
怎么这时辰起火了?
叶菘蓝当即拉着溪明跑了出去,外面已是火光大作,救火的人从她们身旁逆流掠过,如飞蛾扑火,拥入火光之中。
火势极猛,她们顾不得寻路,朝着进来时的方向盲跑,却无意间跑到了昏暗的死胡同,溪明刚想托着叶菘蓝爬墙出去,却见黑暗中响起一声困兽般的嘶吼,一道黑影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