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伊确实把自己作死了,这件事穆知许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想到裴亭钰,她提醒了一下苏清漪,让苏清漪注意一些。
芳华楼是青楼,肯定会和红袖招有冲突。
“我就说红袖招行事嚣张跋扈,原来是背后有人。”苏清漪冷笑了一声。
知道了红袖招的背后是宣王,那就好办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夏侯卿和穆知许都看到了,两人也有些幸灾乐祸。
总之,她们和宣王都有千丝万缕的仇恨。
再者,宣王这样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没人追杀的路上很平稳,进去京畿道时,正值盛夏。
天色渐晚,一行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来,明日再赶路。
“再有十来天就能进京了。”穆知许手里把玩着茶杯,眼波流转。
“时间来得及。”顾凛明白她的意思,闻言笑了笑。
夏侯卿正淑女的捻着一小块精致的藕粉桂花糕吃着,苏清漪有些懒洋洋的,两人都没说话。
这一趟玩得尽兴了。
这几个月,三人的感情突飞猛进。
“阿姐,顾大哥去考状元,是不是就能骑着高头大马游街了?”知夏眼睛亮晶晶的,都是向往。
“到时候我要去看,我还没见过呢。”只在话本子里看过。
穆深和穆渊想到那个场景,也有些激动,“我们也要去。”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状元打马游街是多么威风的事情,穆知许莞尔一笑,“那订一个最佳的位置,大家都去。”
“噗嗤,哈哈哈,大言不惭!”话落,一道毫不掩饰的嘲笑声响起来。
客栈里的其他人也忍俊不禁,笑声此起彼伏。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果然世上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如过江之鲫!”
“大燕多少读书人,状元谁都想中,但不是人人都有这个命的。”
“就是就是……”
“很多人啊,以为在小地方中了个举人,到了京城天子脚下依然还是天骄,殊不知就是一场笑话罢了……”
“喝酒喝酒,这样的笑话每年听到的不知凡几,实在不值一提,”
“王兄所言甚是,不过就是一个惹人发笑的笑话罢了。”
客栈里的声音大多都是刺耳的,顾凛却面不改色,这些言语,根本无法在他的心上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不过他不在乎,穆知许几人却很是在意。
穆深眼眸微眯,下巴微扬,眼底一片清冷,少年意气一览无余,他朗声开口,“十年寒窗苦读,考状元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诸位觉得很好笑?莫非诸位从来没有考状元的想法?”
少年的声音让客栈渐渐安静下来。
刚才开口嘲笑的大多都是读书人,进京赶考的学子们,突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震慑,回过神来后都有些恼羞成怒。
但穆深却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继续开口道,“在下不才,也略微读了几年书,将来的目标也是三甲,在下觉得有目标并不是一件坏事,人如果连一个目标都不敢定,那有何雄心成为国之栋梁?何况……”
何况我顾大哥考状元犹如探囊取物。
他十多岁才能就冠绝天下,状元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罢了。
后面的话穆深没说出来,不合时宜。
不过前面的话就已经让刚才嘲笑的人面红耳赤了。
他们恼羞成怒,心里不服,有人想要开口争辩,突然听到一道清朗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迫人的压力。
“阿深,不必介怀,是否为狂言,届时必会见分晓。”
顾凛淡淡的扫了客栈里的人一眼,大家下意识的躲避他的眼神。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但那迫人的气势却让人觉得客栈都逼仄了起来。
心底不服的人也没再开口,纷纷垂下头避开他的眼神。
穆知许弯了弯嘴角,和顾凛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苏清漪和夏侯卿挑了挑眉,也是莞尔一笑。
穆深见此,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阿姐,顾大哥,是我没沉住气。”
“不,你做得很好。”穆知许给弟弟倒了一杯茶,维护亲人,本就是人之常情。
顾凛没放在心上,是因为这点事情微不足道,换言之,这点小事,他都懒得入耳。
不过穆深主动维护,还是让他心底发暖。
他嘴角含笑,拍了拍穆深的肩膀。
一行人神色如常的在客栈里用饭,用完饭后各自回了房间。
“今年的恩科开得真不是时候……”他们离开后,客栈角落一个白色锦袍的书生摇了摇头。
语气惋惜,眼里却闪过雄心。
与他同坐的,还有一位青色长衫的书生,约莫及冠没多久。
压低声音,“莫非子楚知道那人的身份?”
刚才别人在哄堂大笑,子楚转头看见那男子后,脸色就微微变了。
他心里也在好奇,那男子卓尔不群,皎如玉树临风前,一身的气势虽已收敛,但那通身的气度却不是寻常人家能教养得出来的。
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