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阵光闪过,卫明阳与那小小侍童,消失在死狱的入口。
随着二人的消失 ,就在他们站立的地方附近,一顶黑色斗篷掀开来。
“哎哟,这卫明阳可真是个虎的!”
梅三公子很不体面的蹲在那阵法入口上,使了诸多办法,却怎么也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折草娘委委屈屈跪坐在一旁:“三娘,人家手指头烂了……”
梅三公子头也不回:“活该!”
折草娘一窒,然后开始小声哼哼。哼了半晌见没人理,忽又想起一事:“小乖乖呢?”
“死了。”梅三一双黑亮的招子依旧盯着那阵法,语气平淡,似乎死个把儿人全不放在心上,“刚才那小麻雀落地化形,一脚踩死的。”嘴角一扯,扯出个狞笑:“那小家雀儿狠着呢!”
折草娘顿时炸锅:“他怎么敢?!”
梅三似乎终于不耐烦了,抬手一折扇甩在脸上,直接把折草娘扇飞了三丈远,连滚十几圈,震惊的抬头看着几乎陌生的老友。
“手指头烂了?我要是没来,你脖子上那颗头现在都烂了!”梅三站起身,一步一步,踩着阴狠的拍子迈过来:“跟你说过多少次,咱们那修行路数都不是正道儿,想要活得长久,就得低调做人。你呢?什么香的臭的全往床上划拉,昆仑那是你惹得起的吗?卫明阳不惧昆仑,那是因为昆仑要保他这个天下第一正魔的名号!你那名声,昆仑没有直接上门诛杀,已经是看在你亡客盟全派都是散修的面子上了!”
梅三在折草娘的面前低下头,一把折扇端起折草娘尖细精致的下巴,声音里有些消沉:“阿草,你我是过命的交情。可我,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豁出命去救你。”
折草娘一惊,一把抓住梅三的手腕,“三娘,你要不管我了?”
梅三公子手腕一抖,甩开了折草娘,连带着掐了个小法诀连袖子上染的血都抹了。
一双眼幽黑幽黑的看过来,“阿草,我只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不能进阶的元婴。”停顿了片刻,慢慢的道:“再有下次,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吧。”
正在决裂的二人不曾注意,巷子口的一小片影子忽然贴着墙立起来,那影子显然的比旁处要黑。
“嗖嗖嗖嗖——”一路扑过来。
就在折草娘震惊不知所措的时候,那影子忽然跳起来,化作一个没有腿的半截儿尸修,猛的抱住折草娘腰身奋力一扑,直直落向死狱的入口!
伴着恶狠狠的一声吼,嘎嘣脆生:“小爷说了,那事儿不赔钱跟你没完!”
眼看着折草娘魂不守舍被扑了个正着,直通通落下死狱的入口。
梅三一惊,漂亮的眉眼也失了一直以来的淡定,“阿草!”
只是片刻的犹豫,便一跺脚:“罢了,只当我上辈子欠你的!”跟着跳了下去。
刚刚还要桥归桥、路归路的人,转眼就又舍生忘死的管上闲事了。
如此两面三刀,食言而肥,真真是邪修本色!
清风扫过,落叶翻飞。
摘星星的少爷静静躺在那街巷之中,四肢尽断,胸口瘪下一块深深的凹陷。一双桃花眼保持着生前的惊怒,死死望着不见日头的青天。
死不瞑目。
却无人再挂心了……
巨帆城,沉香茶室。
连天祚抱着自己飞回来的“九日耀天”,冲进了战部首座会客室。
却被满屋子的人惊得一愣。
“海外蓬莱失联一年,估计是已经掉了。诛仙剑派出了三百个人去搜救,结果连根毛都没捞出来,还把自己也给陷进去了。这事儿压根就不敢让低阶修士们知道!
“仙灵宫掌门方沉鱼重伤闭关,经世门外务堂主石州引陷在北部雪山出不来,剑道六魁折损的弟子最少有一成,北斗和断天门更是把全部家底都搬上了战场……夏千紫,仗打到这个程度,你离幻天怎么就不能出几个人?”
邢铭今日的着装很不寻常,他竟然没有穿昆仑战部的黑袍子常服。
一双齐膝高的铮亮黑靴,紧身的白色劲装贴着肉,那张油盐不侵似的面孔,都显得柔和了不少,看起来竟然有点少年人的俊俏。
连天祚惊着了。
昆仑剑修的训练,与那些足不出户的法修不同,强度极大。所以战部里比比皆是九头身大长腿的帅爷们儿。连天祚自己也是一样的高长,别管长得如何,身姿往那一亮,先就占了半分男神款。
可邢铭这身打扮,即使一根筋如连天祚,也嚼出了三分刻意卖弄似的味道。
连天祚心下慌慌,这是仗要打输了,我大昆仑的战部首座已经要卖身求救了么?
再看邢铭身后,战部首座以下八位次席外挂一个景中秀都在。幸好幸好,这几个孩子们还是穿得蛮正常的!
邢铭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带着手下人一道卖的程度……
云想游一眼看见了连天祚,躬身行礼:“连师兄。”
另七个次席也跟着行了礼。
只有景中秀慢了半拍,神色十分古怪:“连……”
残剑邢铭比他快,行了半礼:“连师兄,稍等。”
而后以眼神示意,有事等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