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泽望着出去的方向。
不一会儿,就见到闻人无罪手提滴血的长刀,杀神一样的走回来。对着杨夕点个头。然后向着郭长泽走过来,咬字清晰:“就这几个人,给古先生赔命还不够。我闻人无罪若能活着出去,必要你点擎苍满门殉葬!”
郭长泽笑着看他,眼角现出细密的纹路。
“你活不出去了。”
徒儿们,慢点,为师跟你们一路。
郭长泽忽然运起最后灵力,猛冲丹田。那处是金丹的所在,金丹受激,就要自爆。
杨夕等人一见他豁出去魂飞魄散了,急忙后退。
闻人无罪却咧出一个血腥的凉薄笑意,手腕一翻,一只石头小碗忽然化作了透明晨钟,把郭长泽连同未爆开的金光一起兜头扣住。
“哐—”
声音闷闷的,爆炸的全部余威,也不过是震得持钟的闻人无罪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
闻人无罪抹一把唇角的血:“同归于尽,你也配?”
犬霄这才反映过劲儿来,“我了去,你那什么东西,金丹真人自爆都扣得住?”
喜大普奔状奔了过去,绕着那透明罩子转了几圈,盯着那钟的目光就像在看祖宗:“有了这个,杀出死狱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啊,没准都不用杀……”
闻人无罪径自揣怀里,“昆仑的避世钟,刚那几个小子手上缴的。”
犬霄不垂涎了,余光瞥了杨夕一眼。
杨夕心中忽然冒出个骇然的猜测:“闻人,你怎么会对避世钟这么熟?刚刚……你还使了昆仑的空步和瞬行……”
闻人无罪没觉得怎样,掀唇一笑:“道爷投过三十几个师门,其中有昆仑一个很奇怪么?昆仑可是收徒最松的。”
杨夕虚弱的:“你……谁能证明?”
闻人无罪面无表情,“我说了你认识?我师父是个刑堂的灵修,平日都戴面具,在门派存在感也低。”
杨夕:“……”
千万头长得既像羊又像骆驼的动物,奔腾着从心头踢踏而过,蹄子甩得极欢快。
邪法师正扑在郭长泽自爆的地方痛呼:“我的心呐!我的肝呐!我的骨头啊!都劈焦了,一块也没给我留下!闻人无罪,你就是个魔星,我怎么就认识了你了?”
杨夕汗:真谢您说出了我的心声。
闻人无罪习惯了人憎狗嫌,不痛不痒,一挥手:
“跟我来,我找到古先生的尸骨了。”
终于看到传说中的古存忧,杨夕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震撼。
古存忧面对着出口,背朝着死狱,坐在一具巨大的骨架上。
至死都拄着他的枪。
背后十八具手下的尸体依次排开,每一个都被好好的休整过。身侧两边,怪兽的尸体堆成高高的两座山,有些已成白骨,有些还在腐烂。
一片惊人的恶臭当中,古存忧安然闭眼,垂着头微笑。
杨夕震惊着,他想不出这么一个炽烈的汉子在被人陷害,手下死绝,至死都守着死狱入口单枪匹马抗击怪潮的人,为什么不是怒目圆睁的表情。
这个微笑太淡然,而古存忧那些侠肝义胆的传说,也和眼前这个貌不出众的瘦弱男人怎么看都不大相合。
杨夕张了张口:“古先生身上,好像一道伤都没有?”
第一眼看上去,简直像还活着一样……
闻人无罪的神色极淡:“不死枪王古存忧,我跟了他两年,从没见他受过伤。”
“那他……”杨夕瞧着闻人的脸色,估计着他心里难受在那硬撑,就有点问不出口:是怎么死的?
闻人无罪的神色阴沉极了,许久,才开口:“饿死的。”
杨夕几乎是瞬间明白了那个过程,古存忧被困断龙闸后,大型海怪放不进来,小型海怪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杀怪如麻,如毛饮血,拿数量堆都堆不死他。
于是蓬莱急了,点擎苍急了,胡山炮更是急了。
最终他们落下了他面前的断龙闸,不再放新的海怪进来,古存忧手边的怪尸慢慢的腐烂不能入口,新的补充又没有。
不死枪王古存忧,被生生饿死了。
邪法师当场就炸了!
“我擦,那个点擎苍刚是在哪儿自爆的,我要把他魂魄索回来再爆一次!”
他修的那道统,施术方法繁杂多变,就是个拼智商的活计。聪明人比杨夕脑补的还多,连古存忧身虚体弱时的恍惚回神都给想出来了。心思敏感的小青年儿气得脸红脖粗。
犬霄拦着脖子一把薅住,“行了,没都没了,你还是先惦记惦记活人,先想想为什么门口这道闸没开吧。”
犬霄挠挠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儿:“这样儿哥几个也出不去啊……”
古存忧所在之地,是死狱东区的第十七道断龙闸后。第十八道断龙闸前。
十七道断龙闸已开,第十八道却死死的闭合着。
闻人微微掀唇冷笑:“要不是这道闸关死,我刚才险些追不上那几个点擎苍。”
“哎,这么说这道闸倒是帮了咱们了?赶明儿出去了可要好好谢谢昆仑。”
死狱众凶徒除了闻人无罪之外,皆是一阵大笑。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