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回顾了一下,果然刚刚那法决发动的时候,基本没什么灵力波动的样子。
杨夕:“佩服!”
媚三娘顺势回道:“哪里,你那天罗绞杀阵,我自见你用过,练了三年都没成。我才是服了你。”瞄一眼:“话说,你练了多久?”
杨夕一笑:“你再练三年,每天四个时辰至少,差不多了。”
媚三娘挑眉:“四个时辰,我练上半个时辰手指头都要断了。”
杨夕嘿然:“开始是这样的,茧子长厚了会好一点。至少缠字诀和织字诀,不会再烂手指头了。”斜一眼;“配合天雷锻骨的话,最终的绝字诀,也只是手指头烂了点,不会断掉。”
媚三娘深深吸了口气,“佩服。”
杨夕拱手:“不敢。”
在极其边角的一片地方,媚三娘隔着一道石壁停下脚步。
“妖修?”
杨夕却盯着那步履嚣张从容的背影,觉得有点眼熟。
媚三娘又摇头,“不对,是个人。人修妖道?这可是少见的愿当畜生。”
掐在此时,远处那行为鬼祟的修士忽然转过头来,凌乱微曲的短发下,平凡面孔上一双不相称的利眼。
“犬霄?!”杨夕低呼出声:“他怎么会进了炼尸门?”
媚三娘看她一眼:“认识?”
杨夕眯起眼:“三年前,还是有几个幸运的跑出去了。看来,还真是过得不错……”
只见犬霄远远的盯准了一个地方,忽然双手着地,极挣扎的一个姿势,原地化成一只巨大狰狞的黑犬,背上长毛直立,根根如刀。
然后开始刨坑。
杨夕:“……”
大黑狗挥动着前肢,好好的刨坑刨到一半,忽然被一股巨力从腰上压下。疼得他眼前一黑。
狗嘛,铜头铁尾麻杆腰,这一下子就被压趴在了地上。整张脸拍进了土里。
一个陌生女声在背后响起:“狗子,你这警觉性,不如当年啊。”
犬霄浑然不知自己何时有了“狗子”这个外号,半张脸贴在地上,还被人一脚踩中侧脸狠拧。
翕动了一下鼻子:“杨夕?”顿了片刻忽然一抖,“你没死?”
方要挣动,后腰又被狠狠的跺了一脚,杨夕天雷锻骨,身体的硬度比铁棍子之类打人可疼多了。
犬霄“嘶——”一声,咬紧狗牙,生忍了。
被揪着毛发提起了脑袋,犬霄被迫抬头,看见杨夕颠倒的脸。耳边是杨夕压低的声音:
“断龙闸没能砸死我,让你失望了。还真是不好意思。”
说完,按着脑袋再次往地上一磕。犬霄口鼻流血,半声没吭。
一双犬瞳与杨夕四目相对。
彼此心知肚明。
三年前,杨夕自己跑不出断龙闸,只差前边拉上一把。
而犬霄没有伸手,他眼看着杨夕被那个藏在角落的小女修,推倒在后一道闸门下,落下了断龙闸。
他是真心实意,想借机杀了杨夕。并且让杨夕死得够惨。
闸门落下前的最后一眼,杨夕看见犬霄讥诮的双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对于犬霄来说,自己曾力主阻他出狱前程,是拦路的大仇。
杨夕抽出了腰间的“夜行”。
犬霄半张脸压在泥地里,忽然出声:“你不能杀我。”
杨夕剑刃贴在犬霄的颈侧:“三年前我选择捆你,没舍得下杀手,你是不是就真当我心软了?”
犬霄立刻道:“昆仑需要炼尸门的卧底!”
杨夕的手下顿了顿,拎起他的狗头:“你说你是卧底?”
犬霄被扯得呲牙,开口:“闻人无罪追查海怪之灾,我入炼尸门追查蛊疫。三年前蓬莱一派缺人,我们能混进去,现在却难了!”
杨夕提着他头:“我只看到你跟炼尸门同流合污。”
犬霄立刻挣扎:“是真的!蛊灾怪潮,一旦蔓延开来,无不生灵涂炭。三年前要是没有巫蛊,北部雪山战场根本不会溃败!”
杨夕一脚把他狗头又踩回土里,一字一顿道:“我比你清楚,我要你是卧底的证据。”
犬霄道:“刚才我刨的那坑,里面是当年点擎苍剩下的蛊母,我要是真心投的炼尸门,早就拿去邀宠,就不会在出去之前埋在这里。”
杨夕回头瞧了瞧那坑,跟媚三娘对视一眼。
媚三娘走过去,挖开半尺土层,果然挖出一袋八、九个蛊母。
那是,死狱东区当年剩下的所有人命。
包括折草娘。
杨夕拎起犬霄的狗脖子,又是一顿爆揍。犬霄被打得直接吐出两颗狗牙,瞪起一双狗眼:“你不信?”
杨夕从它身上下来,站在正面,一脚把狗头踩进土里。
“我信。”
犬霄当年为了逃出死狱,简直豁上了一切。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个不甘被管束的,灭人满门是他能干出来的,投靠炼尸门还真是比较违和。
可杨夕也是会愤恨的。
她恨的甚至不是犬霄要杀她,而是犬霄令她得了那种惧怕独处的毛病。
这实在是一种,容易让人一死再死的恶疾。
杨夕看一眼自己血淋淋满身,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