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灵宫核心弟子们,在一片绝望中坚持,却看不到半点希望。
继接应昆仑甘从春的任务被取消后,他们在南海隔离阵外苦熬等来的第二个任务,是配合南海死狱逃出来的囚犯。
南海死狱地位特殊,除了四区的首领是昆仑找来的信得过的人之外,其中囚犯大多是真正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若在以前,以仙灵宫子弟那清高的眼界,妖修都容不下,别说去配合这些活畜生。
无论怎样,都是条性命——这种论调在仙灵宫年轻的激进派心中,占不得什么主流。
然而这一次,他们完全顾不得这么多了。
在南海苦熬了这么些年,总得做到点什么,不然不能甘心,为自己,为同门,为那些白白死去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甘心。
这一次,方沉鱼一开始就告诉他们,他们的任务只是一个后备的补充。
是万一前面的步骤出了问题,才有可能发挥作用的预备役。然而他们还是当成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那样,尽了全力来准备。
可惜命运冷酷如斯,没有半点同情心。
接下来的事,杨夕自己就是亲历者。一整套调虎离山,上驷对下驷的计划,在昆仑邢首座的手中发挥到了极致。
尽管尚未达到完美,但那其中仅有的一点意外的,发生在外海蓬莱的老家。
跟留守南海岸的仙灵宫弟子们,没有半点关系。
唯一的好消息是,花绍棠素来怜惜幼小,在得知南海附近还有这样一批“小孩子”被困的时候。驾驶云岛返回昆仑的路上,顺便兜了个小圈儿,从天上劈下去一剑。
一剑就破开了仙灵宫久困三年无法突破海怪包围。
这些杨夕他们这些云岛上被救的人,先前根本不知道。
因为在杨夕等人眼中,事情的过程仅仅是,云岛忽然一个急刹,众人全部脸着地。然后花绍棠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小小的圈。
这件事带来的不良影响是,花绍棠的剑意威力太大,他又刻意小心避开包围圈中央的仙灵弟子。所以这圈儿在天上小,在地面上波及的范围却极大。
整个南海隔离大阵的东北部,因为这一剑晃动了三天。
高胜寒得知之后,驾着椅子闯进掌门大殿,拖着一双瘸腿,面无表情的跪了一天一宿。
直跪得花绍棠后来自罚面壁,思过了三个月不见人。
高胜寒:“掌门,您能不能稍微有点儿,自己一剑能灭了一个凡人国家的认知?”
花绍棠:“太久没动真格的,没想到……”
高胜寒闻言就要再跪下去,花绍棠惊得赶紧改口:“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可花绍棠“没想到”三个字后面的内容,却是吞下去了没有再提。可高堂主心细如发,审多了心里有鬼的昆仑弟子,明察秋毫近乎多疑。
椅子都顾不上坐,当场驾着两腿,从夜间昆仑的一众魑魅魍魉中呼呼穿过,提了新晋核心弟子杨夕的领子就问:“掌门是不是又蜕皮了?”
花绍棠的实力又变强了,可花绍棠的寿元又变短了。
高堂主心中并无半点欣喜。
只是无能为力的看着那既定的命运,心头一片悲凉。
这种无能为力的觉悟,高堂主倒是与仙灵宫众弟子凑成了知己。
“昆仑我们三年的局面,花掌门一剑就破掉了。杨夕你大约理解不了那种感受,原本,仙灵宫也是有一个这样级别的高人的。”
陆百川的叛变,可以说仙灵宫上下心中接不掉的一道疤。方沉鱼甚至担忧,因为此事,仙灵宫现有金丹弟子,只怕半数都会多填一道牢不可破的心魔。
门派的地位,或许由合道级战力,或者是否有前辈飞升决定。但一个门派的强盛,终究还是要看有多少弟子能突破金丹心魔的桎梏,成为稳定的门派核心。
金丹一境,寿元毕竟还短,并且……自然折损率高得,无法担任门派的要职。
杨夕的确不能理解方少谦的心理,花绍棠越高大上,只会让她在心里忍不住与有荣焉,并越发的心怀敬仰。
但这话放在肚里就好,虽然讨厌方少谦,但人家已经这么惨了,不好在伤口上撒盐面儿。
杨夕动了动嘴唇:“至少你们得救了,可以撤退了。”
“是啊,如果我们当时撤退了,至少真的得救了。”方少谦说。
杨夕这才反应过来。
如果他们当时真的撤了,此时眼前这位方少爷就应该在仙灵宫的书院里,而不是炎山秘境的水牢里!
方少谦低着头,肩膀微微的颤抖起来:
“可是我们不甘心,我们四百个人,热血沸腾的来跟蓬莱拼命,三年之后,剩不到六十个,连蓬莱的影子都没有摸到。我们就像一群被战争遗忘的士兵,徒劳的拼命,却并没有决胜的机会……
“于是我们决定,撤退之前再做一件事。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们只是想着,把那个靠近隔离阵,被海怪的突破的导致我们被困三年的秘境,给重新封起来。
“我当中,有一个仙灵宫最强的禁制大师,对,你没有听错,最强。禁制一道拼天赋拼得太严重,他师从仙灵宫禁制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