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线清冷,夹杂着几分别样的意味。
苏云音并未抬起眸,在听到苏长风这话后很是肯定地点点头。
苏长风眉眼微垂,伸手轻轻顺着杯沿转了一个圈儿,声音更是凉薄:“既然如此,看也看了,那便回去吧,我与宋小将军还有写话要说。”
宋长卿闻言,有些错愕地抬起眸来,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他又将目光看向仍站着的苏云音,见她依旧点点脑袋后,忍不住出声:“等等,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过苏二姑娘了,不如一道坐下,叙叙旧喝喝茶也好。”
他语气中满是挽留之意,只要是明眼人,一听就能听出来,可苏云音听后,摇了摇头:“多谢宋小将军好意,不过云音还有事,怕是不能跟宋小将军叙旧了。”
苏云音刚转身,却又转了回来,宋长卿也从肉眼可见的失望,到开心。可苏云音只是从袖中掏出个香囊来。
那香囊呈藕粉色,上头还绣着荷花盛开之景,绣工精美绝伦,每一针每一笔都是下了功夫的。香囊里头似放了薄荷,凑近细闻时,还有股淡淡的薄荷清香。
“如今虽近秋日,但仍有些闷热,故带此便可清热解暑,小女针线活儿不精,还望宋小将军,莫要嫌弃。”
苏云音依旧不敢抬眸,她说话轻如薄烟,要不是宋长卿离她不远,怕是真的听不清。
不过眼下宋长卿陷入了两难。
接还是不接。
接的话恐会被人说是私相授受,不接的话,对不起苏云音为他一针一线倾注爱意的香囊。究竟该如何是好。
宋长卿有些为难地转眸看向苏长风。
似乎是注意到宋长卿视线,苏长风朝这儿看来,又看了眼苏云音,目光再次回落在宋长卿身上时,朝他轻轻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收下。
宋长卿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接过苏云音手里头的香囊,并朝她道了谢。
苏云音薄唇轻启,却不知该怎么说好,最后只好把停在嘴边的话儿吞下,化为一句谢谢后,便快速地走了出去。
她一走出去,才敢抬起头来,此刻她脸已然红得不象话,可嘴角依旧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屋里,宋长卿看着手里头的香囊,同样也傻笑出声,思绪渐渐飘到儿时与她的点点滴滴。而一侧的苏长风见状,依旧是神情淡离,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喝酒。
末了,苏长风面色红润如潮,眼眸渐渐迷离,显然一副喝醉了酒的样儿,宋长卿从回忆里头脱离出来时,就见到这副样子的苏长风。
他一见到他这个样子,便知他已喝醉,刚准备喊人之时,却被苏长风叫住。
他虽声音透着几分醉意,但却字字清楚:“等秋季狩猎你拔到头筹,便可向圣上提一要求,那么自然而然便可让其为你们赐婚了。”
苏长风说完这话后,便一头栽倒在案几上睡去了。而宋长卿在听到苏长风这话后,顿时豁然开朗起来,他兴奋地握住苏长风垂落案几的手,语气里头是说不出的喜悦:“对啊,苏兄你太厉害了,若我有阿姐的话,定会让她嫁与你的!”
宋长卿见苏长风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儿,便知他现下已神识不清,苏长风哪点都好,就是酒量不行。
他站起身,朝外头大声喊道:“快来人,苏太傅晕倒了!”
—
锦绣宫。
月姝清几人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宫内,此刻宫内两侧站满了人,与其他宫殿不同的是,锦绣宫内柱子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甚至就连横梁也雕刻上了,好像是象征着帝后感情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首上的龙椅比主殿那儿暗淡了点,应许是要分开来的,地上铺着长条形状的红色地衣,从龙椅台阶下方,到外头台阶末端。
殿内此刻安静的吓人,像是等着谁一般,月帝坐在龙椅上,眉宇间透着期待。
月姝清身侧的月姝君已悄悄打了个哈欠,她今日起了大早,此刻已是遭不住了。
月姝清见此,也是想打,但就在此时,宦官的通禀声让她浑身困意散去,瞬间精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