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姝清自知再这么耗下去也无济于事,于是乎干脆直接双手一摊,一脸的无所谓:“查都不查就说我是人牙子,原来你们西域人竟是如此行事。”
她这话一出,当下便引起民愤,不少咒骂声不断随着风声贴进她耳朵,但她仍无所谓。
因为她根本就没听懂。
但听到他们声音高亢之中带着愤怒,便知也不是什么好话。
月姝清再看向堂上县官,见他面露喜色,便知他是个连装装样子都不会的人。
那县官在触及到她目光时,才收敛起神情,装模作样地拿起案板拍了拍,义正言辞说道:“肃静!”
两侧的衙役手持威棒,往地面敲了敲,还同时发出“威武”二字来。月姝清依旧面不改色,她知道这种情况往往越慌越容易说错话,还可能中他们的套。
就在县官准备宣判时,那派出去的衙役才堪堪来到,他看都不看月姝清一眼,快步将手里头画卷交给县官后,才重重行了一礼。
她发现那衙役竟面露紧张之色,而这紧张之中又夹杂着惶恐。
县官也是注意到了这点,但当他打开画卷时,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只见画卷上画了个标致的美人,容色清丽,肌肤白如雪,那微张的红唇如雪天落下的一朵红梅,娇艳欲滴,少女独坐在太师椅上,目中清愁的样儿,清冷绝艳。
身上则穿着蓝色衣裙。
又见画的右下角隐隐有行字,上头写道,途大梁,遇危难,遭公主搭救,故作画一副,以表恩谢。望有心人替我交给公主。
落款人—柴文成。
月姝清见县官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忽感奇怪,而后见他看看她又看看画卷,眼眸中的恐惧渐渐溢了出来,最后直接手一哆嗦,那画便落在地上。
他快步走到她跟前,还不待月姝清反应过来之时,就见县官直直跪了下去,边跪边喊道:“臣有罪,竟没能认出公主殿下,还望殿下原谅臣这一次。只要这一次,臣定能为公主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那县官说着说着,竟对着她跪了好几下。
月姝清被县官这一操作给吓得彻底发懵,而跪在她另侧的宋知闲此时趁着衙役愣住瞬间挣脱束缚,直朝她挪了挪身子,还不往活动筋骨。
“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让宋知闲感到好奇,但让他更感到好奇的是他那幅画究竟画了什么,竟让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月姝清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宋知闲瞅了眼还在地上的画卷,由于距离太远,他只能看到一部分蓝色,好像是衣裙,跟月姝清穿的差不多。
等等,宋知闲好像想到了什么,这画卷上的有可能是月姝清,不然也没法解释他们为何在看到画时反应那么大。
但是很奇怪,因为这画究竟是谁画的,而且,为何会出现在这?
月姝清也顺着宋知闲目光看到了那幅画,但也猜不透是何人所画。如今也只好试图安抚这情绪有些激动的县官了。
“你先起来,我们坐着说好不好?”
月姝清语气虽轻柔,但能听出来还有几分尴尬。那县官听后忙摇摇头:“不,除非公主原谅臣,不然臣就不起来。”
她有听到这话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他这依旧跪着她的架势一点不像。她有些无措地看向身后,只见被拦在外头的百姓见此情景再此骚动起来,甚至有几个还想冲进来。
她当即正过脑袋,而宋知闲也看到这样的场景,询问她需不需要他帮忙。月姝清摇摇头,目光依旧注视着那县官。
这让一侧的宋知闲感到被冷落,笑容瞬间消失,看向县官的眼神中似带着点儿杀意,如果眼神能比作刀子,那么那县官可能早就被千刀万剐。
“你先起来。”
“不,要等公主原谅,臣才起来。”
月姝清一直劝着他起来,可他一直不起,到最后她直接两眼微微往上翻了翻,有种疲惫又有些无奈的情绪在大脑里充斥着,她有气无力地说着,似在做妥协:“好吧,我原谅你了。”
县官闻言,当即便抬起头来露出惊喜的神情来,而后他快速站起身,朝月姝清深深鞠了一礼:“臣谢过公主不杀之恩,若日后有需要臣的尽管说。”
她唇角微抽,一点儿也不想搭理。
宋知闲则凑过来问她真的是原谅县官了吗。
月姝清唇角扬起一抹苦笑,转脸看向宋知闲,而后轻轻摇摇头:“不,如果我不说原谅二字,他就会一直跪,我其实是被他说烦了,才应下的。”
宋知闲一听就明白月姝清是被迫应下,不过这西域跟他上一世不一样,明明记得上一世来这时只觉民风淳朴,环境优美,而且人都是极其好的,哪儿会像现在这般。
“有什么臣能帮的,公主尽管说,臣一定竭尽全力。”
县官的一番话引得月姝清抬眸去看,只见他一脸的谄媚,看向月姝清眸光中带着点儿难以言喻的情绪。
月姝清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仍在跪下,语气颇有些不满道:“我想问,我究竟要跪到什么时候?”
那县官似刚刚反应过来般,忙伸手准备拉月姝清起来,结果却被她避开,她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