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在这种环境里都要忘记——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西宫月昳并不知道抱着自己的太宰牌小火炉正在咕嘟咕嘟地煮着黑泥,他正在梳理记忆,有点痛苦地埋在太宰治身上,抵着额头,试图能减轻一点记忆混杂的晕眩感。
那些四散的记忆并不是按照原来的时间线在进行,而是插在他本身的记忆里,以各种奇妙的方式呈现,就像清晨的第一场绮梦,无厘头地将画面扑进脑海。
西宫月昳看见中原中也和西宫鹤影的争吵,对方一开始的不同意到妥协,到最后一起搬进首领办公室,在深夜互相吐槽首领宰以增加战友情。
他看见他们二人为了处理太宰治留下来的烂摊子,不得不伏案数小时去研究下一步的决策该做什么——以及下下步、下下下步、全部。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出什么破绽,他们也得像首领宰那样运筹帷幄,胜敌于千里之外。
记忆里统统是不见天日的办公室,日夜午休的工作,无趣至极。
这些记忆很零散,西宫月昳没翻到什么重要的内容。他又看了一眼系统记录的数据。
【马甲1号:西宫鹤影】
【状态:&)#%¥】
‘统?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系统正连着西宫鹤影,此时才查看到这个bug:【啊!等我刷新一下。】
【马甲1号:西宫鹤影】
【状态:#疲惫#】
【备注:“还是家里的床舒服。”】
系统嘀嘀咕咕的鼓捣了一会儿,忽然说:【月月,这次意识彻底断开,也许产生了一点bug,我需要时间去修复。】
‘嗯。’
系统又说:【你得好好休息,你看,西宫鹤影工作了几天就掉了那么多的头发,你和他的基础数值那么像,劳累过度导致脱发的概率有90%以上……】
‘……’西宫月昳怒了。他抱住怀里的太宰猫猫,把自己埋起来,不听这种让人掉毛的事。
……
这是一次不太妙的午觉,因为算上系统和马甲,四个生命都没有睡好,各自有各自的忧愁,等到从混乱而痛苦的梦境里出来时,已经日薄西山了。
“太宰君……”西宫月昳伸手要求了一个黏糊糊的拥吻。
他没注意到太宰治的目光有些晦暗,也没感受到这个一如往常的拥抱有哪里不对劲,分开的时候他枕在对方肩头,拖着嗓音慢悠悠地说:“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太宰治应了,轻轻抚过那些柔顺的发丝,“我也做了个噩梦。”
“我梦见你当上了Mafia首领,夜以继日的工作,把自己累垮下了,早晨梳头发的时候一大把的棕色发丝掉在枕头上,可怕极了。”西宫月昳的声音里还有点残留下来的惊恐,“然后你还非要抱我,抱到一半腰忽然闪了,只能让中原中也开车送你去医院,丢死人了,我恨不得直接用绷带把你的整张脸包裹住,不要让别人看见太宰君居然是这种人。”
太宰治:……
可怕,确实可怕。
“太宰君,你做了什么噩梦?”
“我啊。”太宰治想了想,声音重新恢复轻快,“是一些充满毛茸茸小动物的梦境。”
“那不是很可爱吗?”
“对啊,看见了很可爱的小狐狸。”关于他叼着着狐狸,把它从一大堆数也数不清的毛绒地狱里拖出来这件事。
太可怕了,里面有白色的长毛猫、长尾的雀鸟、打滚的兔子、休息的猎豹。他一只被绷带缠住的黑猫,只能看着冒坏水的狐狸在毛绒堆里打滚。
看得他恨不得喵嗷喵嗷地扑上去干架。
“是怎样的小狐狸?太宰君有摸到它吗?”
“白色的,坏不溜秋的,两片尖耳朵很大。”太宰治想了想,俯身,轻轻咬住西宫月昳的耳垂,含糊着把最后的句子说完,“就这样被我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