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一抵达战场,便下意识地侧身闪躲,一片残肢就在他身边飞扫过去。
“轰隆”一声残肢落入了泥沙中。
即便是幼年深渊一只被切开的腿都有一个成年人那么大。
时也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贺临渊守着信号灯,被三只幼年深渊包围,他一手拿着刀,一手架着枪,背影在风沙里挺拔。
时也一颗心都落下了,草,还好没死,还能装逼。
“贺临渊!”
时也朝他走去。
贺临渊低喝:“别过来!”
时也被震得一愣,贺临渊的声音……不太对劲。
贺临渊平时的声音,用时也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想在吟诗作对那般诗情画意,装的。但此刻贺临渊的声音不是说难听还是什么,而是已经不像……人了。
时也吓得脚步更快了。
“你怎么……”
那个“了”卡在了时也的喉间。
眼前的贺临渊眼睛一片赤红,完全被血色代替,浑身上下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稀稀落落的鳞片,鳞片亮晶晶的,有些还凸了出来,尖锐而坚硬,和深渊的晶片……一模一样。
而那些鳞片与衣服此刻已经被血浸染,不过大多是深渊的血,有蓝有绿。
时也以为自己看错了。
贺临渊目光像要吃人,“谁让你上来的。”
“我……”时也愣愣的,“我不是……”
轰!
两人一左一右躲开深渊的脚跺,因为如此彼此有了距离,风沙一吹时也又看不清贺临渊了。
时也对着眼前的巨兽一阵扫射,但也只能暂时击退和掩护贺临渊,没有指挥官在上头,没有执行官的炮/弹,根本没办法彻底击杀。
“贺临渊,你……”
又一阵猛烈的风沙吹过,将所有的一切都遮蔽了起来。深渊一时也看不清目标,便停止了攻击。
时也屏住了呼吸,定定地站着,看着风沙里若隐若现在移动的黑影。
想必贺临渊亦然,一时间四周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直到这几只深渊忽然集体吼叫了起来,但目标不是他们,而是上空的飞行器。
……支援终于赶到了!
飞行器一边扫射深渊一边缓慢降落,时也只觉得松了口气,终于……
在风沙里战斗极消耗心力,他此刻见到贴着帝国标志的飞行器,便放任自己晕了过去。
……
……
“时也同学醒了。”
再次醒过来,时也发现自己躺在院校的医务室里。
旁边除了医生还有几个军部的人,贺行川也在。
时也眨了眨眼,爬起身找水喝。
他晕过去是体力透支,其实也没受什么伤,身上都些皮肉伤。
贺行川拉了张椅子坐下,面色凝重道:“时同学,可以和我说说你们当时的情况吗?”
身后的军官都拿出了笔记本和终端。
时也愣了片刻,道:“贺临渊呢?”
贺行川心道,这不是感情挺好么,难道结婚真的有用?
贺行川道:“他没事,现在也在隔壁的病房接受口供。”
顿了顿,贺行川哭笑不得道:“他情况比你好多了,毕竟一直待在机甲里没出来。”
“啊?”时也道:“他没出机甲?那信号灯谁放的?”
贺行川蹙眉,也疑惑道:“不是你吗?”
时也:“?”
时也道:“我在机甲里晕过去了,他比我早出去,我醒过来他已经在外头放好信号灯了。”
“……”贺行川面色更加凝重了。
时也想起贺临渊那副样子,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只是试探道:“难道不是吗?”
贺行川认真道:“时同学,我们抵达现场只看见你、信号灯与三只幼态深渊,我们之后是在机甲里发现晕过去的贺同学。”
虽然贺行川也觉得很奇怪,贺临渊不至于还没出机甲就透支了吧?
而时也的话也让他狐疑了起来,但事实就是如此,眼见为实。
时也愣愣地低头。
“也许是沙尘暴的幻觉。深渊之地很容易给人制造幻觉与不存在的记忆,尤其是在面对那样巨大的绝望之下,也有不少人在单独对峙深渊之时因为恐惧,便想象出一个并肩作战的队友。”贺行川拍了拍时也的肩膀宽慰道:“没关系,已经过去了,你很英勇,你救了你自己与贺临渊。”
“能在深渊之地活下来并勇敢战斗,你作为Omega留在军系,天经地义。”
时也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贺行川见他这样,顿了片刻道:“还是说,还发生了什么?”
时也安静了片刻,笑道:“没有。”
说完了当时被传送的情况,当然略掉了很多不必要的情节,例如虚潮,例如贺临渊……贺行川便带人离开了。
时也见人都走了,便起身去隔壁。
隔着一片玻璃,他看见贺临渊躺在里头惬意地看书,捏着书的手被白手套包裹着,上头挂着的手表昭示着主人作为军家继承人的自制与自律。
姿态优雅。
时也推门而入,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