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蝇子叫到一边,低声问道:“你给了他们多少钱?”
小蝇子苦着脸说道:“我出了门,到村子里走了几家,人家都不愿意干。后来就遇上胡有余了,就顺便问了问他。本来想给他们一人五百块钱,他们肯定会很乐意。因为这种活我知道,以前别人家办事的时候,一人给二百块钱,人都抢着干。即便是我师父的身份有点特殊,五百也不少了?没想到他们嫌少,我后来加到一千,还是嫌少,没办法我只能说给他们五千块钱了。想给你省点钱,也没省下。”
“钱已经给他们了?”
小蝇子摇头:“那倒没有,事没办完,怎么能给钱呢?我只给了他们一千块钱的定钱,都给了胡有余。那个三强子,也是他找来的。三强子有点傻,但是干活应该不耽误的。”
我看了一眼胡有余,他这时蹲在门口,嗒嗒抽着一管旱烟,眼睛不时地瞥向我们这边。我基本断定,这五千块钱他一准不会给那个三强子,即便是给也就给个三百二百的,大部分的钱还是得被他们父子揣到腰包里。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小蝇子常年在深山里,接触的人也少,对付这类事情肯定是没什么经验。我们给出的五千块钱,已经是天价了。这种价格,即便是告诉他们下葬过程中可能遇到鬼,他们都能硬着头皮上。
我问明了情况,走向胡有余。胡有余见我过去了,忙站起来,用脚底板磕了磕烟袋锅。
我笑了笑,说道:“胡老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没什么藏着掖着的,我们出钱你们出力。我在五千块钱的基础上,再给你们加一千,一共六千块钱,你们仨人一人两千。但是前提是,该给谁的,一分钱也不能少。”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旁边的三强子。他依然傻乎乎地看着我笑。
胡有余眼珠转了转,忙点头:“那是那是,谁出力了,谁得钱。不过这趟活……两千是不是有点……”
我摆摆手,伸出手说道:“就两千块钱,你要是不干,把定钱还回来。我另找人……”
胡有余一怔,装作很勉强的样子说道:“那好,我看你这人也实在,我们就走这一趟……”
“别。您什么都别看,我这趟活,要求你一切行动都听我们指挥。不能有半点松懈和马虎,一路上您不能有任何的怨言。干完了活,我把钱付清,咱们各走各的。没干完活,你就是我的雇工,要是半路撂挑子,别怪我们不客气。”
胡有余听我说完这些,很是意外,随后忙点点头:“放心,我都答应。”
我心里好笑,不过这种人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路上保不齐会撂挑子。路上还得找机会敲打敲打他们一下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胡有余等三人,随身带着杠子和
绳子,是用来抬棺的。
胡有余看了看那棺材,说道:“东家,这抬棺的活,三个人可应付不来。得四个人才行,要不然我去村子再给你们找一个人?”
我摆摆手,看了一眼胖子,说道:“不用了,我们出一个人帮着抬。”
胖子一听,忙摆手:“你饶了我老大,这活我可干不了。你……你找别人……”
我把胖子拉到一边:“死胖子,你拆我台是不是?”
“老大,不是拆台的事,这玩意多晦气啊……俺还没娶媳妇呢……”
“草。这跟你娶媳妇有毛的关系?你帮着抬,回去给你发三千块钱奖金。”
“那……这还差不多。不过老大,你答应给我的钱可不是一回两回了,可一直都没兑现呢啊……”
“死胖子,跟我混还能少了你的啊?你记个账,回头一起结算。这一趟活,可就咱哥俩应付了,路上出现什么状况都不一定。你抬着棺,能第一时间感觉到棺材里的状况。有情况赶紧通知我。”
胖大海点点头,也明白了我的意图。
我看着那口棺材,心说:“摊爷啊,我为了你下葬,都特么花出去九千块钱了,算是对的起你老人家了。您也得对得起我啊,该还给我的嘉庆王钱可不能赖账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一路给老摊头下葬,能不能有那枚王钱的消息。我现在怀疑那枚王钱在老摊头的身上,可还没有理由去他身上检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实在不行只能等下葬的时候再看看。
见这边的人员都安排好了,小蝇子靠近我,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师父交代说,在下午两点之前,必须下葬。从我们这里到下葬的地方,大概得走两个小时左右。”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两小时之后是十二点半,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我摆摆手:“那你安排。”
小蝇子点点头,先是从屋里找出一柄木槌,又找出七根长长的钉子,这就是所谓的棺材钉。用来下葬之前封棺的。
小蝇子拿着木槌和钉子,踩着一个凳子,在棺材上找好了下钉点,咣咣地钉下了钉子。
“师父啊……您老走好……一钉子孙兴……二钉官运升……三钉财源广……四钉福运增……”
小蝇子念着封棺词,一套一套的,抑扬顿挫的,我估计他是跟那个抚养他的道士学的。等到小蝇子将那七根棺材钉尽数钉进了棺材,我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