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林织叶告别了陈翰笙后,同林云渝和林织秋离开了县太爷府。
一路上,她并不刻意隐匿,反而挑了人流熙攘的大街穿行,那神态自若,宛如荣归的翠鸟,自有一股不可忽视的风采。
平日里,嫌麻烦的林织叶并不会逢人便打招呼。她讨厌虚伪的客气。
但今日,她不仅看到略面熟的行人就停步打招呼,并且还会和他们寒暄几句。
虽是随意的寒暄,三言两语间却总离不开此行县太爷府。
“哎呀,今日在县太爷府中,能见到县太爷亲切和蔼的一面,实在是民女三世修来的福气。”她的言语之中,虽无夸大之词,却也巧妙地透露出一二。“县太爷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待人一点架子都没,十分亲切。”
林织秋也领会了二妹的意思,加入了对话中,一同和林织叶传播着好消息,“是啊,县太爷还说,以后定要光临我们的摊位,尝尝以后的新菜品呢。”
林云渝则一路上沉默不言,似乎若有所思。
林家姐妹的言辞虽轻描淡写,但在那些好事之人的耳中,便如同添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小镇上扩散开来。
在繁华的市井上,一群人围在一起热烈地交谈着,眉飞色舞,神情激动。
王婆婆挥舞着手中的扇子,笑着说:“听说了吗?县太爷那日邀请林家姐妹去府上作客了。”
“是啊,我听闻县太爷对林织叶夸赞有加。说她容貌秀丽,才情过人。”一位大叔抚须思索片刻,点头赞同
周老伯激动地拍着桌子说:“不止如此,我听说县太爷还亲自光临林家摊位,品尝了林织叶的手艺!他夸赞得不亦乐乎,称赞她是烹饪界的新秀。”
有人兴奋地扶额说:“真是厉害!县太爷对林家姐妹的赏识可不是一般的啊!”
“据说县太爷见到林织叶时连连行礼,以示对她的敬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待遇啊。”
“你们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告诉你们,县太爷对林织叶一见钟情,已经盘算着要到林家去送聘礼了。”
“竟有此等好事?这林家要攀上高枝了?”众人一阵哗然,议论纷纷。
不多时,这件事便如同晨间的迷雾般,人尽皆知。
陈氏在家中正搓着手中的手巾,忽闻敲门声,手势一滞,心中有些紧张。
她走向门口,打开门,只见站在门外的是林杨。
“那事儿,你听说了吗?”林杨脸色阴沉地问道。
“能不听说吗?”陈氏狠狠拧了下手巾,“林家那几个丫头,逢人便说,现在但凡有个耳儿的人,都听说了。也不知道这丫头片子怎么运气就这么好,偏偏就被县太爷给看上了呢?”
林杨咬牙切齿道:“现在有了县太爷的这层关系,我们也不能去找人闹事了。这要是闹到官府那里,可就麻烦了。”
“可这事儿也未必就是真的啊!不过就是烧了几条鱼,这县太爷还真会罩着他们不成?”陈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明天去打探打探虚实。”
林杨点了点头,陷入了深思。“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不能明着来,总得想办法从暗处给她们点颜色瞧瞧。还有,”他压低了声音,“务必要尽快拿到那个配方。只要拿到配方,一切问题都好解决。”
陈氏默默地点点头。“包我身上了,林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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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清早,陈氏梳理好发髻,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裙,外披淡色的披肩,这般装扮既显得得体,又不失贤淑之态。
她随同林家一起坐上了前往县城的牛车。
林织叶见陈氏,便主动和她打招呼。“婶婶今天也上集市去?”
陈氏转头微笑,眼中带着几分精明:“今天天气很好,想着去随意逛逛,添置点物件。”说着,她故作亲昵地凑近林织叶,好像和她是多年的知己。
林织叶心知陈氏此行必有所图,但面不改色,轻声笑道:“集市上的东西是好是坏,还需婶婶这样的行家一鉴定呢。”
陈氏和林织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说起来,昨日我在街上听到人们都在议论,说咱们林姑娘与县太爷关系匪浅,不知这事儿真假如何?”陈氏慢慢把话题引到了县令的身上。
林织叶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她明知故问地唇角上扬,轻声反问:“哦?婶婶是说那些街上的流言蜚语吗?
陈氏点头,目光如钩:“正是,街上的人都在说县太爷对林姑娘青睐有加,甚至有人说,县太爷见了林姑娘,就如同见到了珍宝一般。”
林织叶闻言,装作娇羞的一笑,用衣袖轻轻掩住了唇。“婶婶,您这是哪里的话,县令大人乃是朝廷命官,岂是我们这等小户人家能够攀及的。不过,确有一面之缘,县令大人他,”
她看向道路两侧随着牛车前行而缓缓倒退的樟树,“年轻有为,气宇非凡,一看就非等闲之辈,小女自是非常仰慕。”
陈氏闻言,心中如翻江倒海,难以自抑。“听闻县令大人年轻有为,颇受圣上看重,若是姑娘能得他青睐,那便如鱼得水了。”她继续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