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空作揖。
大殿内气氛又是一变,百官看向陆长空的眼神带着几分惶恐。
宇文秀沉着脸,没有说话,他的手指在龙椅上轻点。
陆平安有腿疾,内心孤寂需要陪伴?
陆长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了啊。
陆平安内心孤寂个屁。
宇文秀的脸色有些沉冷,不过,他还是笑了笑。
“既然陆爱卿都这般说了,那朕便不留陆爱卿了,愿平安的腿疾早日痊愈康复。”
宇文秀道。
“谢陛下。”
陆长空拱手。
尔后便转身退出了紫金宫,扬长而去。
守候在外的罗岳挎刀跟上,两者身形带着让百官压迫的气息,离开了紫金宫。
宫外,三百北洛铁骑默默等候。
在陆长空和罗岳出现的瞬间,皆是覆甲抱拳,铿锵声响彻不绝。
“上马,回北洛。”
陆长空道。
他此次来帝都,就是为了表明一个态度。
刺杀这种事情,不管是不是唐显生做的,态度先表明。
若有下次,就不单单只是问罪了。
陆长空离去。
紫金宫中的气氛变得越发的诡异。
唐显生低垂着脑袋,双手拢在宽厚的袖子内,低眉顺首,默不作声。
啪!
忽然。
宇文秀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龙椅上,灵气运转间,将轮椅的护手龙头都拍的露出了裂纹。
宇文秀的脸色阴沉如水,鼻孔中剧烈的抽着气。
“好一个陆长空。”
“父仗子势……呵!”
压抑着怒火。
扫了一眼底下噤若寒蝉的百官,宇文秀脸色越发的阴沉,视线落在了唐显生的身上。
却发现唐显生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宇文秀眼眸波动剧烈。
先不说陆长空的事情,单单这一次的蛮兵之事也没有那么简单。
唐显生这老东西,显然也藏着不少事。
“退朝!”
宇文秀冷着脸拂袖轻喝。
……
书阁。
幽静辟雅的小楼中,芭蕉叶在风中摇曳,有淡淡的檀香萦绕在房间中。
摇椅摇晃不止,发出了嘎吱声响。
孔南飞和莫天语盘膝与蒲团上,安静的看着那躺在摇椅上,越发苍老的老人。
“夫子……”
“陆长空一怒裹尸入帝京,将蛮人尸体摔在了紫金宫大殿之上,问罪唐显生,您为何不去调解一番?”
孔南飞不解询问。
“调解?”
“何须调解,唐显生解决的了,况且,陆长空此行的目的,问罪在明,试探在暗,他是在试探陛下的态度。”
白玉京如日中天,陆长空需要了解一下皇帝的态度。
国师苍老的声音响彻:“唐显生此人,可不寻常,能屈能伸,能从前南郡太守的诸多儿子中脱颖而出,发展南郡这么多年,你以为真的如他的外表般苍老愚昧么?”
“因为年代久远,你们很多事都不知道,主要也是因为唐显生掌权南郡之后,将很多消息都遏制了,不是那个时代的人,并不太了解。”
“唐显生的母亲,乃是风月之女,唐显生从小到大吃过的苦,遭过的屈辱,远非你等所能想象。”
夫子徐徐道。
孔南飞和莫天语面色微微一变。
唐显生之母居然是风月女子?
这……
“所以,你们能想象到唐显生能坐上这南郡太守的位置,有多么不易了吧?”
“实际上,如今的天下,西郡、北郡、南郡……三大势力中,最让人忌惮的不是霸王,也非澹台玄,反而是唐显生。”
“此人将南郡打造的就像是一个铁桶,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
“不像西郡和北郡……都有着明显的缺漏。”
夫子倚靠在摇椅上,轻轻的摇晃着,目光浑浊的说道。
孔南飞和莫天语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眸中的震惊。
原来唐显生,如此让夫子忌惮么?
……
北洛,湖心岛。
白玉京楼阁二层。
陆番捏着一缕金芒,安静的打量着,金芒中隐匿着一股意识,不过,这股意识不肯释放,或者说是不敢释放。
陆番也不在意,这是一缕灵识,不过,比起陆番的灵识,似乎要松散许多。
这点陆番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陆番想到自己经常摆盘山河局和风雨局,《奕天势》似乎对于魂魄强度的凝练大有好处,现在看来,这棋谱凝练了魂魄强度后还能反馈道灵识上。
这倒是陆番发现的意外之喜。
“犹如缩头乌龟。”
陆番看着捏着的一缕金芒,淡淡道。
金芒中有一股波动逸散,很快,又变得悄无声息。
“罢了……”
陆番手指在轮椅护手上一抹。
红芒乍现,炽热,滚烫的火焰,仿佛要将金芒给焚烧了似的。
“不出来那便焚了吧。”
陆番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