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北洛城。
陆府中。
正在和吕洞玄泡茶畅谈的陆长空身躯一震。
吕洞玄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人仿佛都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不可思议之色。
“这是……”
吕洞玄慌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大金链子晃荡,飞速走出了陆府。
陆长空也走出,两人望着那泛着巨大旋涡的天穹,面色巨变!
“好浓郁的灵气……北洛城中的灵气怎么也变得这般浓郁?”
陆长空惊叹。
吕洞玄面皮子一阵抖动。
“公子……出关了!”
“真正的修行人时代……要来了!”
吕洞玄的手指点在脖子的金链子上,浑身都在抖,那是激动的抖。
半截身子入黄土,居然还能看到这等盛况,此生……无憾!
陆长空当即盘膝而坐,心有所感,开始运转修行法《地藏经》,这一刹那,在这一瞬间,感觉心神通透,整个人宛若有如神助,像是顿悟了似的!
机缘,天大的机缘!
陆长空睁开了眼,复杂的看向了湖心岛方向。
“番儿,到底做了什么?”
……
帝京。
书阁门外。
大雪纷飞,将青石路铺盖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一架豪华马车安置在门前等待着,车夫蜷缩在车前,搓揉着手,哈出热气喷吐在手掌心中。
孔南飞搀扶着夫子走出了书阁,莫天语背负着背囊跟随在其后。
“夫子,你当真要前往东阳郡?”
孔南飞蹙眉,道。
虽然东阳郡挡住了东夷的攻势,但是仍旧是十分的危险。
“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守护帝京。”
“你毕竟是臣子,陛下若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自然会有人惩罚他,你勿要与陛下硬碰。”
孔修道。
他越发的苍老了,气息也变得无比的孱弱,仿佛随时要睡过去似的。
“我这儿有两封信,你命信得过的人,一封送往西郡,一封送往北郡。”
孔修道。
孔南飞接过了信,他看来一眼信封上的启信人,目光不由一缩。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了孔修。
“夫子……”
“好好修行,坚守咱们儒教的本心,莫要跟你爹一样……你是个好孩子。”
夫子苍老的脸上,皱纹堆叠,抬起手。
他本想拍拍孔南飞的脑袋,但是,却只能拍到孔南飞的肩膀。
扫去些许飘雪。
莫天语背着行囊,他的脸皮子微抖,看着垂暮的夫子,总感觉自己的卦象,似乎又有点坑了。
说好书阁和夫子的卦象是大吉的啊?!
“老莫,照顾好夫子。”
孔南飞严肃道。
“一定要带夫子回来。”
莫天语郑重点头。
尔后,便与夫子一起钻入了马车内。
冬日的雪在飘扬,书阁屋顶落了厚厚一层雪。
院内的芭蕉被大雪压弯,就仿佛夫子垂暮而佝偻的背部。
木轮碾过大雪,发出嘎吱声。
孔南飞口中吐出一口热气。
望着将雪地犁出两道沟壑的马车,他攥紧了手中的信件。
马车行出了许远。
蓦地。
在马车内裹在绒袍中的夫子睁开了沧桑而浑浊的眼睛。
目光中有精亮之色在闪烁。
“嗯?”
他伸出了颤抖的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幕,大雪顿时从车窗疯狂的涌入。
他抬起手,一片雪瓣落在了他的掌心。
夫子迟暮的目光却是陡然一亮。
“这才是平安一令止战三个月的真正目的么?”
“心怀天下……这才是白玉京。”
“老夫……不及。”
夫子笑着叹了口气。
从今日起,诸子百家的时代,算是真正的落幕了。
雪瓣融化,化作了一缕气流窜动在车厢。
夫子却是一笑。
“不过,老朽哪怕在黄昏也得绽放一次烈日之华,这样,方能无憾。”
“只是可惜了,去湖心岛养老……”
“怕是做不到了。”
……
紫金宫,御花园。
飘雪的天空中。
宇文秀拎着木桶,桶中装着生肉,老宦官领着两位小宦官立于身后。
取了一块块生肉抛入湖中,黑龙飞速的吞吃。
宇文秀眯眼,带着宠溺的笑,望着吞吃生肉的黑龙。
忽然。
黑龙叼着生肉扬起了头,盯着那变化的天空。
眼眸中骤然流露出了兴奋的光华。
甩飞生肉,黑龙张嘴发出了一声龙吼。
覆盖在碧绿池塘上的冰层纷纷炸裂,池塘水冲霄起。
宇文秀心头顿时一惊,不知道黑龙何故发狂。
……
不仅仅是帝京和北洛城。
反应最大的却是正沦为修罗战场的三郡边戍。
南郡。
那浑身由泥土汇聚而成的身影,失去了优雅和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