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
诸多守军都惊呆了。
他们纷纷下楼,看着镶嵌在城墙中的西门仙芝,面色皆是古怪和好奇。
西门仙芝感觉自己的剑心似乎都要崩溃了,有些迷茫的望着阴沉的天空,以及天空上飘飞的雪。
体藏境……不是当世一等一的境界吗?
为什么……
他感觉自己像极了蝼蚁?
西门仙芝很迷茫,他若是和陆番苦战而败,他都不会迷茫,毕竟,他曾经战过。
可现在……算什么?
陆番就动了一根手指……
就把他给摁在了城墙里,将华东流给他的两把宝剑,给点碎。
西门仙芝的内心忽然有些抑郁,有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陆少主绝对不是体藏境……
绝对是超越了体藏境的存在!
那种绝对的差距,让西门仙芝很绝望。
挑战强者是对的。
毕竟,挑战强者能够在战斗的压力中,实现自我的突破。
但是前提是要保证自己不被碾压,否则……很有可能心态炸裂。
他想起了莫天语的卦象。
心中却是有些不甘,说好的“大吉”呢?
湖心岛上。
陆番笑了笑。
他伸开了手掌,轻轻一抓,像是在虚空中虚抓似的。
尔后。
镶嵌在城墙上的西门仙芝瞳孔一缩,眼眸中骤然流露出了恐惧之色。
还没有结束么?
轰!
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那湖心岛上传来。
西门仙芝的身躯被这吸力从城墙上抠了下来,再一次的划过了十里长街,径直的冲入了雾气朦胧的湖心岛。
速度太快了,快的西门仙芝眼前一阵花乱。
待到一切清明的时候。
西门仙芝便是感觉,自己的身躯被塞入了土地中……
巨大的紧塞感,让他有些难以呼吸的绝望。
他发现他被埋入了土地,只剩下了一颗脑袋留在外面。
他动弹不得,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西门仙芝懵了。
他被当成一根葱给栽在了土地里?
白玉京楼阁之上。
陆番不以为意,捏着青铜酒杯,喝了一口酒,惬意的风吹拂着他的身躯。
挺久没有栽葱了,看来手艺还是没有落下。
湖畔有舟,悠悠荡来。
吕洞玄和景越乘着孤舟登上了岛屿。
他们看到了只剩下颗脑袋在泥土外的西门仙芝,脸皮子皆是一抽。
景越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抿了抿嘴。
他想起了曾经的莫天语,也是这样被公子栽在了地里。
若不是他每天陪莫天语说话,莫天语可能早已经失去了对世界的希望。
而如今,论到了西门仙芝。
真是让人不忍心啊。
景越摇了摇头,他背负着景天剑来到了西门仙芝的身边。
“西门师兄……让你莫要挑战公子……你非是不听呢。”
“幸好公子宅心仁厚,没有一巴掌拍死你,只是将你栽种在土地里,这应该是看在剑阁阁主的面子上呢……等阁主将你拔出去,就可活了。”
“上一次被公子栽种在地的……还是夫子的首徒莫天语,那一次,多亏了我的陪伴与呵护,他才没有死,西门师兄啊……要不要小景陪你说说话?”
景越蹲在西门仙芝身边,道。
西门仙芝有些沧桑,眼睛仿佛进了沙子似的,微微泛着红。
“你说……上一个被栽种在地的是……是谁?”
西门仙芝嘴唇颤抖的问道。
“是莫天语,儒教首徒……夫子亲自来,才将他拔出来。”
景越道。
“为了不让莫天语死,我可是操碎了心啊……”
“西门师兄啊,你要陪伴么?要陪你说话么?要的话得早说,你不早说我可能会不知道。”
景越絮絮叨叨。
忽然没有发现,西门仙芝那一脸的生无可恋。
得知真相的他,眼泪掉了下来。
吕洞玄也是有些同情的看着西门仙芝。
太惨了啊……
“仙芝啊,挑战公子勇气可嘉,可你至少也得入了天锁之后,再来挑战啊……”
“区区体藏就来挑战公子,你这不胡闹么?”
“华东流那老东西不靠谱,是不是早看你不顺眼了,居然让你来这般胡闹。”
吕洞玄道。
西门仙芝不想说话。
其实吕洞玄和景越在看到只是被栽种在土地里的西门仙芝,都是松了口气。
被种在土地里,那就代表陆番并没有打算杀西门仙芝。
否则以公子那脾气,西门仙芝根本活不过三秒。
“你们很闲?”
蓦地。
陆番平静的声音从楼阁上传来。
正在和西门仙芝絮叨的景越陡然从地上蹦起来。
吕洞玄也是搓揉着手,满脸堆笑。
“这么久了,尚未诞生出天锁境修行人,我对你们很失望。”
陆番的语气,无喜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