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越发的热闹了。
澜沧国手输棋,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的飞出了南江城。
帝京中的其他国手们闻言,倒是颇为惊讶。
……
乾女宫。
一张棋谱飘扬入宫。
乾女宫宫主,女帝倪春秋,喜爱下棋,这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因为,澜沧国手输棋的棋谱自然会出现在她面前。
倪春秋显得有几分慵懒,这么多年来,她的棋艺也有国手水平了。
然而,看了这棋谱之后,她红唇微张,眼眸刹那间,精芒四溢!
隐隐约约间,这棋谱上有铺面而来的熟悉的气息!
那令她窒息的气息。
“是陆哥吗?”
倪春秋抿着红唇,捏着棋谱,目光怔然。
……
岁月刹那飞逝,转眼便是十几个春秋。
陆番越发变得越发的老迈了,他不曾借助天地灵气冲刷肉身,与寻常凡人一样,肉身在岁月的力量下,开始枯槁。
人老了,想的就多了。
陆番时不时的会发呆,喝着茶,坐在化作平凡木轮椅的千刃椅上,望着云卷云舒。
澜沧国手又来了,老迈的澜沧国手选择居住南江城,经常陆番的棋堂跑。
周围人也早已经习惯。
而陆番与澜沧国手对弈的情况,也逐渐不往外传,在世间的喧嚣,便也逐渐的沉寂了下去。
“陆老板棋艺高深莫测,老朽佩服。”
澜沧国手目光中闪烁尊敬,将棋子收纳入盒中后,便转身离去。
陆番瞥了澜沧国手离去的背影一眼,笑了笑。
捏着紫砂茶壶,滋溜一口茶。
澜沧国手离去后,很快,便入了一处小院。
院子中,摘种满了桃树,如今虽然是冬季,但是,桃花却开的灿烂。
垂幕落下,纱布翻卷。
隐隐有一道倩影在幕布后。
悠悠琴音飘扬着。
“澜沧先生,陆老板近日可好?”
澜沧国手目光带着敬畏,看了一眼那垂帘后之人。
他不敢有任何放肆之意,和亵渎心思。
毕竟,那垂幕后之人……可是可怕无比的修行界的天人!
天人,也就是仙人。
天人可开天门,飞升仙界。
而这位天人却不曾飞升,乃是人间修行的极致。
“陆老板身体欠佳,但是棋艺更加高深了。”
澜沧国手道。
他感慨万千,这些年,他的棋艺精进无数,足以力压其他七大国手,问鼎。
可是,他的棋艺越精湛,他就越发觉得陆老板的棋艺深不可测。
“身体欠佳?”
垂幕后传来了好听的声音,语气有几分急促。
澜沧国手颔首。
尔后,复盘之后,留下棋谱便离开了小院。
垂幕掀开,倪春秋露出了容颜,她望着棋局,捻一朵桃花。
“虽然不知道陆哥在做什么……”
“但是,万万不能去惊扰了他。”
倪春秋抿了抿红唇,侧坐在椅子上,盯着棋局,桃花花瓣纷飞,竟是笑了起来。
另一边,唐显生也在观望着棋局,感慨良多。
“此人……真的是陆少主吗?”
……
春去夏来。
岁月如梭般飞逝。
元磁天中。
恐怖的杀阵,仍旧浮沉,其内仍旧有滚滚血水翻腾着。
不过,如今距离杀阵的出现,已经过去了五年,这五年,上界派遣修士观察着。
杀阵的变化,全部都如数传入上界。
五年时间,杀阵隐隐出现衰退迹象。
再过五年,杀阵留下的余威,或许便会彻底消失。
五凰大陆,南江城。
陆番越发的老迈了。
而巷弄中,不少熟悉的老人都已经死去,化作了一柸黄土。
曾经的孩童,如今也化作了中年人,时不时的会来与陆番叨叨。
陆番的棋堂依旧开着,只是,熟悉的面孔减少了不少。
物是人已非。
这让陆番眼眸中,渐渐的有了些许的神采。
他曾想过,离开南江城,游历大玄神朝数百城。
可是,他想了想,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有多少凡人,能走遍五凰数百城?
大多还是在一地定居,历经生老病死,最后化为一柸黄土。
陆番似乎有所悟,开始摆盘棋局。
他枯槁的手,捏着棋子,落在棋盘上。
这棋局摆的很慢,一天可能就落一子,有的十天半个月也才落一子。
澜沧国手来下棋,看到这残局,却是感觉心神震骇,竟是咳出了血。
这是何等棋局,想起那神秘天人对陆番的关注,澜沧国手不敢言语。
陆番没有理会澜沧国手,一如既往的摆盘棋局。
如今,这残局已经成为了棋堂中的特色,许多人研究,可是许多人又毫无头绪。
十年又十年,复复何其多。
陆番越发的老的,甚至连推动轮椅的力气都没有。
他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