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见得如此英俊的人对你深情不移地凝视和哀求,心肯定会软下来。
可是,苏念不会。
她太了解长越了。
他和陆修云本质上是一类人。
野心勃勃,不安现状。
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往上爬,对于权力的热爱大过一切。
所以,也容易变得贪得无厌。
曾经的原身驯养陆修云时没有把握住度,喂大了他的欲望,滋养了阴暗,被他反噬。
苏念不是原身,她懂得什么时候收紧缰绳。
“长越,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苏念轻声问着,细长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往下移动顺着高挺的鼻梁停在了他的鼻尖上。
“是因为你懂得分寸,对吗?”
女人轻柔的嗓音冰凉的手指让长越炽热的心一瞬间冷了下去。
他眼神虚晃,最终凝在她的眼底。
清浅的眸色,温柔时像是月光落在蜜糖上,每一丝波纹都透着甜,可当它落在了冰层上时,又变成了彻骨的凉薄。
可是,他已经尝到了甜,就忘不了那个味道。
就算知道她凉薄,也忍不住想敞开衣衫卧在那冰层上,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将冰层融合。
“对,长越知错了。”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份妥协和茫然。
苏念笑了笑。
看,这就是他和陆修云的区别。
虽然是一类人,可是他有一颗炽热的心。
这颗心让他还有着爱人的本能和渴望。
一个人一旦有爱,那就是一道枷锁,套在了人性上,让一切疯狂罪恶阴暗都有了乖乖的蹲在角落里。
不知为何,这一刻,苏念的心还是软了。
手指顺着鼻尖,点在了他的唇上,“你还有唇珠哎。”
她的话让长越有一瞬间不知所措,然而下一刻,唇上的手指离开,换上了另一种柔软的触感。
软软的鼻息向纠缠过来。
微热,甜香。
冷却的心再一次点燃,这一次如火山喷发,热烈疯狂。
可是他不敢动,只能愣愣地让她亲吻。
苏念只是轻轻吻了下,就离开了,主要是少年人的反应太过激动了。
她轻笑,“这是奖励。”
长越开心又失落,像是回到了那间破旧的庙宇。
这一次,他仿佛是一个刚入佛门的小沙弥,只被她轻轻一引诱,就坠入红尘动了凡心,可是当他想要拥抱时,她已经离开了。
深色的双眸里是隐藏起的火苗。
他如饿狼一般将她扑倒在软塌上,马车随着这个动作猛然震颤了下。
“殿下,可需要帮忙?”
外面驾车的侍卫询问。
苏念躺在那,望着上方剧烈喘息的长越,对方的眼睛亮的就像是夜幕里的星辰。
“不用。”
她轻声回答。
这句话像是一个讯息,被他接收到。
炽热的吻铺天盖地将她包围,从额头吻到了唇,没有章法胡乱又急切的亲着。
苏念恍惚觉得自己是一块肉,被还没长牙的狼崽子啃。
她失笑,张开唇,带着他进入另一个世界。
苏念说喜欢长越,倒也不是完全哄他。
没有好感,她怎么也不可能用自己做饵。
但是她的喜欢是有限的,她是个吝啬的人,付出了一分感情,需要收获十分。
长越很清楚,他野兽般的敏锐直觉和嗅觉,总是能让他最快时间知道对方情绪上的变化。
他是真的喜欢月亮,心里忍不住的想,若是无法捂化冰层,那就用蛮力劈开,终归是要她属于自己。
…
胡钰看着面前的长公主,唇角有一丝破损,却如胭脂没有化开一般,衬得整个人娇媚了几分。
他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今天长公主是被长越抱下马车送回来的。
不过,这些想法很快被他压下去,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卑职查了陆修云过往的经历,与先前公主府上存留的档案一致,是凤阳县陆家的独子,家境贫寒,由寡母养大,自幼学识出众,一路都是甲等第一,只是在会试的时候发挥失误,却因为一手好字被之前的刘阁老推荐去了文苑抄书,后来遇到殿下后,被殿下提拔一路走到了太傅的位置。而他那寡母也在他刚参加完会式后就得了急病去世,自此陆家只剩下他一个。”
苏念心想,倒真的与之前的档案一般无二。
可越是这样,越奇怪。
一个人过往二十七年,怎么可能一页纸就可写尽。
这么干净的过去,怎么看都像是刻意展示给旁人欣赏的,就像是一个坏人特意穿了一身白,笑的和善。
“继续查,这一次,不是查陆家,是查陆家的左邻右舍,任何一个听说过陆修云的人都给本宫查清楚,事无巨细,本宫都要。”
胡钰抱拳,“是。”
等到胡钰离开后,苏念冷笑了下。
“这位男主,肯定在隐瞒着什么,越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就意味着是他越不想回忆触及的溃疡。”
“……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