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与这些大臣结交,自将大家款待的十分周到。
元宝是打听消息的一把好手,很快就与苏辙道:“……少爷,虽说宴会之上王安石王大人对巨鹿郡公没什么特别,但据说王大人的儿子王雱与巨鹿郡公相谈甚欢。”
“自濮安懿王被终身幽禁,灵寿县主染上了脏病,被贬为庶人,发配边疆,巨鹿郡公是一蹶不振,整日沉迷于搓丸。”
“但巨鹿郡公从王家出来之后,像变了个人似的,闲暇无事时还在城郊施粥,他哪里有那样好心?”
搓丸。
是宋朝达官贵人喜欢的消遣,有点像后世的高尔夫,手执球杖,将自己的球打入球窝则为胜,有的时候一局输赢能有上千贯钱。
苏辙笑道:“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因濮安懿王的关系,巨鹿郡公如今在老百姓中的风评并不好,王安石这是在教他笼络民心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不光如此。
王安石甚至还教唆巨鹿郡公闲来无事多去官家跟前露露脸。
巨鹿郡公听到这话面上却有几分迟疑。
王安石笑道:“你不要怕,官家从前待你极好,几乎将你当成了半个儿子。”
“之所以从前对你不喜,不过是因恨铁不成钢。”
“我教你几句,你到了官家跟前如是说,官家不仅不会生气,更会如从前一样看重你……”
他今日是在城郊粥棚与巨鹿郡公见的面。
他并没有藏着掖着。
因他知道苏辙时候定是在盯着他,越是小心翼翼,就越容易叫人抓住把柄。
很快,巨鹿郡公是眼前一亮,更是连连道谢。
没过几日。
苏辙正在御书房内与官家说起两湖变法一事时,就有内侍通传说是巨鹿郡公来了。
“他如何来了?”官家都已经忘记这个侄儿有多久没进宫给自己请安,只道:“叫他进来吧。”
王安石向来小肚鸡肠,他重回汴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付濮安懿王一家,定了灵寿县主意欲谋反的罪名,但灵寿县主是出嫁之女,这案子并未牵连到了巨鹿郡公身上。
再加官家一向对巨鹿郡公有几分偏爱,所以当日只是免了他的差事,从那之后对他冷淡了许多。
这还是濮安懿王出事之后,巨鹿郡公第一次主动进宫。
巨鹿郡公一进来就发现了苏辙,当即就皱了皱眉,却还是照着王安石教他的说辞道:“……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从前养在您身边的日子,那时候您对我宛如亲子,还曾将我举在肩上玩耍。”
说到这里,他已有几分哽咽:“我一直都想来给您请安,却是不敢。”
“旁人不知我的性子,您却是知道的,我一直都不是个胆子大的。”
“我唯恐您因父亲和灵寿一事迁怒到我身上,从始至终,父亲也好,灵寿也好,他们做的事情我都不知情。”
这话倒也说得过去。
一来濮安懿王在王府时,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二来他从前在外地领了差事,也有可能不知汴京之事。
至于灵寿县主,就连官家都知这是个被宠坏了的,但凡灵寿县主想做的事儿,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苏辙见状,嘴角含笑。
看不出来嘛,巨鹿郡公出身皇家,演技倒是还不错,一看就是对着镜子练习过多次的!
官家见巨鹿郡公手中还拎着两包枣花酥,不由想起当初他住在宫里的那段时间,自己很喜欢吃枣花酥。
官家的心莫名软了下来,亲手将巨鹿郡公扶了起来:“你既不敢进宫,为何今日又来了?”
巨鹿郡公露出几分笑来:“因为我有几分想您。”
“父亲子嗣众多,从小偏疼的是长兄与灵寿,我并未得过父亲多少宠爱。”
“在我心里,一直将您当成父亲一样看待的。”
“昨夜我是彻夜未眠,想着我若有错,您打我骂我都使得,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官家,您重重罚我吧,是我没能规劝父亲,是我没有教好灵寿……”
说到最后,他已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苏辙脑海中却蹦出一句话来。
还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