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的突然沉默使得一时间场上落针可闻。戚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缓缓开口：“等下，你不会还在计较我占了你的房间吧？欸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这喜鹊间有人住了啊。”
重明忍无可忍：“行了你安静一点。”
戚伋脸上还是不大相信，但好在确实乖乖闭了嘴。
重明偏头看了眼客栈的门，店小二一般就在那个区域活动。按照他们目前发现的“幻境”的规律，在她第一次见到黑衣人的时候应该已经在现实中了，回来时也看见的是正常的店小二。
只是这正常的店小二在上了二楼后却一下子变了模样。
司命官为了稳定人心，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我继续。回到客栈后，我第二次进入了喜鹊间，发现里面的如意纹消失了，此时‘喜鹊间’是‘幻境’，我从现实走进幻境。”
“随即我再次出门，门口是‘木偶人店小二’，我‘杀死’了他，为了验证用明心剑弄开了隔壁的门，看见了里面的你。”说这话的时候，重明看向李长留，意思是里面是真正的人。
“我与李长留走出隔壁，发现‘喜鹊间’的门无法打开，但当时我并未关门锁门，门最后是戚伋在里面打开的，我们进入喜鹊间，里面有如意纹。”
重明停顿了一下，“我又从幻境走进了现实。”
“后面就是我们三……人一起行动，从现实又走进了幻境。你们停留在环境，我因为追黑衣人又走进了现实，方才进入喜鹊间又进入幻境，最后我们就在这里了。”
终于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差不差，重明感觉身上的担子一下子轻了不少。
从客栈里面看不清外面究竟成了什么样，幻境里的时间也不太能相信。重明作为天庭打工人，身为天官司命这一正儿八经的神，活了不知多久，也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但那都是命格簿上别人的命数，她是旁观者。
这次真身下凡界，仙力使用受限，也让她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入局。
想到这儿她就火大。要不是为了那该死的业绩，她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局面，再者这种级别的幻境，她司命官原本一个仙术就能打破的东西，偏偏有那什么“人界不能妄用”的天规，搞成了现在这样被动的模样。
当神当太久了，不太适应凡人的生活。
——
戚伋现在脑子快要炸了。
面前这个看上去长得相当好看的黑衣少女可能是什么大人物总之不好惹，旁边这位虽然没自我介绍但说了这么半天谁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提刑官李长留！
他都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跟这两位混在一处。
还有这诡异的幻境，这女人说了半天的什么进入什么出去，他囫囵听了个一知半解，只记得一直在开门关门、开不开门、门自己关什么什么。
“那什么，我先说一下，我真是带着任务来的。”现在这种情况戚伋也不打算再瞒下去，“任务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们门派人很多的，到我这分配的就是去这家客栈的喜鹊间待着——无论如何要占好喜鹊间。”
“我一进喜鹊间就看见地上那如意纹了，我还以为是我发现了什么标记呢。”戚伋嘟囔。
戚伋说者无意但重明和李长留听者有心。黑衣人告诉他们目标是李长留，但是重明的出现使得本应该在喜鹊间的人换到了隔壁，但是戚伋口中的“任务”，却是要自己去喜鹊间。
去喜鹊间干嘛？
直接对李长留下手。
还是去保护李长留？
李长留本人也不知道。提刑官明明是为了查案而来，没想到案子是一点儿没推进，自己还似乎成了某些东西的眼中钉肉中刺，用了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弄他。
“这个幻境不伤害人，但是会把人一直困在里面，”李长留道，“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那看来还是为了俞彬的案子。
或者说，为了白县郤家的丧事。
重明站起身，“行了，继续找吧。这幕后主使就为了不让查案，弄这么复杂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
李长留：“还有一件事。”他看向面前的黑衣少女，语气里带着些说不清的安抚情绪，让人听了不自觉放松紧绷的神经，“这里的店小二是可以相信的吗？”
后面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按照你的想法。
重明没说话，过了好久才缓慢的摇了摇头。
她不确定，因此不敢断言，但她觉得不是。
现在问题又来了，“幻源”是与现实不同的东西，但这幻境从喜鹊间而出，幻源就算再远也不会走出客栈，这小小的房子已经快被眼神凌迟了好几遍了，几人硬是没发觉一点不同。
“现在只能换个思路，想想幻境与现实的交界了。”
司命官从来没像这么狼狈过，两条腿已经快要迈不动，无头苍蝇一样乱晃悠。她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有心一直耗着看看这破幻境和她谁更长久。
但是神可以，这边还有两个正儿八经的凡人呢。
戚伋原本就跟不上这两号人物的进度，现在更是越来越一头雾水。
“这位尊贵的女士，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