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啊?
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吗?
她是真的不清楚这人在说什么东西。
重明没注意自己的仙术,竟然真的让这白袍人在白绫的缠绕下挣脱除了双手。他一把抓住重明的两只胳膊,近乎是有些涕泪俱下。
“我就知道有,我就知道有!”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你!”
重明一下子注意到他话里的“我们”。
方才那会儿她已经反应过来这人身上的衣服是走彩班每一个人都会有,也不一定就非与那死者有关。
但现在,“我们”应该是指走彩班全班,那么里面没准就有与案件有直接关系的人。
她得混到走彩班里面去才行。
司命官一下子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摆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来。
“你们在等我?”
白袍人痛哭流涕。
“是的!我们都在等您!”
她看着这人的样子,小心的试探道:“那,你们是想要见到我?”
白袍人停止了哭泣,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重明。
“我们已经在这里很久了,就为了能够见您一面!还请您跟我来!”
重明不动声色地收起白绫,只留了一缕仙气在这人身上以防万一。走之前她想起了不知所踪的李长留,只能在心里保佑提刑官福大命大。
——
越往前走,重明越觉得“吵”。
如果说刚进入仙松山时是连胜鸟叫都没有的诡异的安静,那么这里就是另一个极端,重明只觉得仿佛全仙松山的鸟雀儿都被集中到这一块儿来了。
“大师,您看这里,马上就要到了!”白袍人说。
重明听见这个称呼心里一紧。
“怎么,你叫我大师?”
“是啊,修仙大家,我们就叫您大师!”白袍人没发现重明语气有什么不对,依然很兴奋地自说自话。
“您看这仙松山,是不是跟您的感觉不一样了?我们一直在这仙松山里修炼,您看看!”
重明干笑两声。
就现在看来,这个白袍人压根不知道重明到底是什么人,并且极大可能是把他认成了沥州城里传说的那位来自仙松山的“修仙大家”。
只不过为什么要在这里等这个“修仙大家”?
“大师,到了!”
“这里为什么变得这么吵。”
两人同时开口,重明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脸上的不自在。
“这个一会儿您就知道了,还是让我们的班主跟您说吧!”他手指着前方,示意重明去看。
前方是一大片房屋,高低错落有致,似乎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颇具美感。
这里就是走彩班。
——
“班主!班主——”
身边的人拉长嗓子叫了好几声,整个仙松山似乎都回荡这他的声音。重明可能真的要被吵死了,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
“何人在此处喧哗!”
“班主,是我!我找到大师了!”
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重明眼睁睁看着几乎所有屋子都走出一两个身着白色长袍的人,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一般,齐刷刷看向她。
真好,重明全身上下的毛孔又开始诉说自己的惊悚。
重明压制着自己的表情,尽可能保持着肃穆感。
“大师,您快向大家展示一下您的仙力!”白袍人说到。
“为什么?”她说到。
“这有什么为什么,大师,您看大家都在等着您呢!”
白袍人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重明,重明面上不为所动,实际上在脑海中飞快地翻着命格簿。
小小一本命格簿都快要被翻烂了,重明也没瞧见任何有关这走彩班的文字。司命官只觉得荒谬,还有一点儿想笑。
命格簿是天地精华孕育出的神物,是真正掌管一切命数的东西。命格簿不会允许任何差错的出现。
天神会试着改写命格簿上的文字,但不可能擦去命格簿上的文字。
但是她仔细地查过了,命格簿里没有走彩班。
一个字也没有。
真是太好玩了。司命官想,这凡间真是太好玩了。
“大师,大师?您还在愣着干什么,我们都等着您呢!”
身边白袍人还一直在催促,重明看着前方大山似的眼神,所有人都用一种如同审问罪人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大师,您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大师,大师,我们等您好久了,您可一定要展示一下!”
司命官只习惯仰视和平视。
于是重明牵动自己停留在白袍人身上的那一缕仙力,下一个瞬间白袍人就双膝跪地,额头与泥土亲密接触,在重明面前重重磕了个响头。
重明环视四周,一边嘴角扬起。
“大师,大师,真得是!真得是您!”
下一个瞬间,仙松山好似被投入煮沸的水,几乎要把重明吵到落荒而逃。
她一边八风不动保持着该有的镇定,一边在心里怒骂李长留,要是连这样大的声音都听不见,到现在还没想着往这边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