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妈妈。我立马爬起来,梁晋轩也推开我起床站好。
洛妈妈急急走到梁晋轩身旁,瞟了我一眼,问:“你在干嘛?”
我想解释,刚张口,洛妈妈便跑到我跟前,抱着我,吸气道:“儿媳妇,我一定让盼盼对你负责的。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张扬的。女孩子家名声很重要,我知道。”
梁晋轩气急败坏道:“妈,你少装了。我们要是真有什么事,看你怎么跟柳姨交代。”
洛妈妈咧嘴一笑,说:“林音本来就是我家儿媳妇,十八年前你品阿姨就答应了,还由得你这个小子来指手画脚。”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跟她都还没生你们就定亲了,你以为是在玩过家家?你们想过我们的感受吗?”
说完,梁晋轩摔门而出。
第一次看他发脾气,我怔怔地立在那。洛妈妈摸着我发,哄道:“他还是个小孩子,你别听他乱咬人。”
我静静说道:“洛妈妈,我只把晋轩哥哥当哥哥。晋轩哥哥肯定也只把我当妹妹。我不早就是你半个女儿了吗,我都喊你妈妈了。你的儿媳妇呀得让晋轩哥哥自己去找。”
洛妈妈神色难辨地望着我,叹了口气,同往常一样拉我出去。看来传闻不假,梁晋轩喜欢我哥。只是洛妈妈的任务我还要不要完成?
早饭时间林希打来电话。一想到昨天的事就来气,我把声音关了,故意不接。
不一会儿梁晋轩电话也响了,他看了看我,深表头大。
“啊,林林音啊,她没事啊,在旁边吃早饭。等会儿。”
说完他把手机递给我,示意我好好说话。我接过电话。
“怎么不接电话?”林希语气有点冲。
我漫不经心地啃着油条,“在吃早饭,没听到。”
“昨晚有事吗?”
我又看了眼梁晋轩,他立马做出割喉的惨状。
我也自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啥事。就是想问你手机找到没。”
我有点惊叹我胡编乱造的能力。
林希没再追问,说了句“挂了”,手机里便传来嘟嘟的声音。还真是速度。
下午梁晋轩辅导我化学,望着这些元素周期表我就头大。梁晋轩也没心情教我,不管我怎么吮吸棒棒糖他都没反应。
在我默写所有元素的化合价时,他不知从哪掏出各种棒棒糖。
我望着他,欣喜道:“给我?”
他点了点头。手刚碰到棒棒糖我又缩了回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见我不善的眼光,他躲闪道:“今天早上我口气冲了点。”
原来是负荆请罪,怪不得大晌午的往外跑。可是弄错对象了吧。
我提醒他,“你送错人了吧。今早你可是对着洛妈妈发气诶。”
他一怔,小心翼翼地望着我,问:“你不生气?”
不明所以,我摇头,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把糖一股脑推到我面前,闷声道:“没什么。”
莫名其妙。不过有糖吃也不错。
自有记忆一来,我虽常常往他家跑,他虽跟我哥走得近,但我们真正了解彼此好像是最近。
他喜欢东西摆放整齐,我喜欢随手乱堆。他好清淡的食物,我爱酸甜苦辣各种味道。他不喜欢剧烈运动,我对调养生息的健身无感。我们毫无相似之处,除了一样:不吃姜葱蒜。想着,想着,不免笑了起来。
梁晋轩无奈地望着我,又去看他的书。上次他看《旧制度与大变革》,这次他竟翻起了《左传》!
时光在笔尖静静流淌。残阳落在窗前,在桌上画出无数动人的光影。光怪陆离,忽明忽暗。
纯白的卧室,尘埃寂静,两个少年坐在窗前。一个提笔直抒,一个匍匐在桌上。
阳光亲吻着他的左脸,他泛着红晕,露出娇羞的模样。他的睫毛被染成金黄,一闪一闪,分外诱人。
我屏息描摹着他的脸,生怕坏了这份美好。只要书上有空白处,我便画。待画了十几页梁晋轩后,夕阳跌落,他的脸一片蒙眬,像是镜中花水中月。
纵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也难与之媲美。
我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皮动了动。立马收回目光,把书盖上。
他伸了个懒腰,叹道:“这么晚了。二丫头,你干嘛不开灯。”
我应了一声,连忙开台灯。
“你默完没?没抄吧。”
“你才抄呢,不信你抽背。”
他伸手去拿化学书,我立马压住。
“干嘛?”他不解地问我,遂又不快道,“你又乱涂乱画?”
我睁着眼睛理直气壮道:“没有!”
“没有你干嘛不给我?”
“你直接检查我作业不就行了。你不会还要照着书看吧?”
“少打马虎眼,把手拿开。”
就不拿,被你看到那些画我还不死翘翘了。我讨好似的地冲他笑,他用手别过我的脸,一掌拍在我手背上。我一吃痛,立马缩手。他眼疾手快扯过书,不断翻着。
“啊!”
疯牛似的,我跑出来,跑回房间。心砰砰地跳着,我紧紧地压住它,它还是抽风了似的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