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开门打算洗杯子,林希却站在门口。
我怔住,问:“吓死个人,你在这干嘛?”
林希递给我一张纸,“给你。”
“什么啊?”我接过打开,是打包清单。身份证、准考证、现金、画笔......居然还有球球。
一股暖意直达心田,我故意揶揄他,“怎么,现在知道对你唯一的同胞妹妹好了?”
林希双手环抱,“我是怕你到时候白跑一趟。”
“放心。”我收好纸张,“有柳女士陪我去,绝对不白跑。我以前真的没发现她那么能唠叨。”
“就怕是两个不靠谱的凑一块。”林希摇摇头,说。
“你就放心吧。”我把杯子递给他,“还有梁晋轩呢。”
林希审视了一番杯子,不情愿地接过,“他可没空给你跑腿。”
“是吗?你又知道了?”我左右晃了晃脑袋,伸手拍了拍他肩,“杯子就交给你啦。我去洗漱了。”
“林音。”我已经走出去一段路了,林希叫住我,我回头歪着脑袋看他,他一本正经说道,“考试顺利。”
我重重点头,笑道:“知道啦。你也加油。我们看谁先有好消息,输的请客!”
“好。”
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梁晋轩便来了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我还有点不确定,这人怎么主动联系我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喂?”
“二丫头,起了没?”
“起了,起了。”一个哈欠刚打一半,我立马用手捂住。
电话里传来不露声色的笑,梁晋轩问:“身体好点没?”
我点头,“好了。”回答完才意识到他在问什么。一想到有异性知道你昨晚痛经,心里难免又羞又慌。
“你们明早怎么去高铁站?”梁晋轩在电话那头没有察觉我的心思。
我挠了挠头,说:“打车吧。你呢?”
“我妈送我。那个,这段时间是返城高峰,没法改签,连无座也没有。所以不能跟你们同一辆车。”梁晋轩缓缓说道。
我略有失落,轻声说“没事”。
“你还真是个急性子,我话还没说完呢。”梁晋轩笑得更灿烂了,“我7点半的票,比你们早半个小时。到时候在出站口等你们。”
我更加难为情了,真想把自己塞进被窝里,好在梁晋轩没在跟前。“好。”我说。
“你们订好酒店没?”
“订了。在考场附近。”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知为何有些刻意。考场就在梁晋轩学校,我明明可以说“在你学校附
近”,让他一听就明白。但我没有这样说。
“噢。”他笑道,“这样挺方便。那明天见,你早点起来收拾东西。”
血液蹭地往脸上涌。这个人,为什么要故意拆穿,拿我打趣?我唔了一声,说了声“明天见”,便挂了电话。
□□震动,他发来短信。“北京初春很冷,记得带最厚的长款羽绒服。”
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桌前。尘埃在光里缓缓打着旋。我拉开窗帘,靠在窗帘上小憩的阳光一下子失了重心,齐齐跌落进来,顿时,整个房间都是光的身影。尘埃迅速舞动,忽上忽下,好不恣意。
让阳光亲吻脸颊,我大大伸了个懒腰。新的一天,来了,我想。
去高铁的路上,天还蒙蒙亮。不少学生穿着校服背着厚厚的书包,往学校方向走,看书的、聊天、嬉闹的、低头赶路的,还有边走边吃早餐的,都是青春的姿态。昨天已报道,今天是他们入学考的日子。新的学期开始了。
好久没背书包进学校了,下次再混入人群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得等到校考结束,而那时,离高考毕业也不远了。青春啊,就是一场一去不复返的旅程。
我在五人组□□群汇报我的行程。“家人们,我去北京校考的路上了,祝我顺利!”
曾旭率先回复,“一切顺利!”
彭夫之接着跟进:“林音,你可以的!顺便带点北京烤鸭回来。曾旭你怎么这么早?我们要入学考,你又不用。”
“我要晨跑。”曾旭连回两条,“不说了。集合了。以后再聊。”
我问彭夫之:“你手机怎么没上交?”
“嘿嘿,我交老班一台,宿舍用一台。聪明吧?”
“在这事上确实聪明。”
“我现在可无聊了。易成城转去了文科班,李青天天跟张子苏在一起,现在只剩我这个孤家寡人了。”
我还没回复,彭夫之连来三条信息。
“林音,你早点回啊。”
“不说了,我要去食堂吃早饭了。”
“全聚德烤鸭记得带!”
我看着信息只觉好笑,高三了还能这么心宽体胖,也是有福之人。不过易成城真转去了文科班,倒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他会成功吗?我不知道。就像我,前方等待我的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确定。也许我们的孤注一掷换来的是头破血流、粉身碎骨,也许我们的奋不顾身换来的是别人的不解与嘲笑,但有一点我们都毫无疑问:这是我们闪闪发光的青春。
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