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禾走进了屋内, 莫名觉得潮湿;水汽忽然变得格外黏腻，蜂拥而上似;缠在了他;身上。
他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莽撞;不像习武之人。
“我有很多时间可以听你说, 不必着急, 慢慢来。”
林织看着戚禾魂不守舍;模样，以为是他回想到了曾经;不幸, 所以有些失态。
戚禾低着头应声, 纤长;睫毛颤动。
单独见师父时，戚禾会摘下遮眼;白绸。
他用这样东西，起初只是不想别人观察到他;样貌。
唯独和师父相处;时候，他希望师父能看到他;全部。
和吴先生还有林棠熟悉后，他们也见过他;模样, 夸他生;好看。
八岁之前，戚禾对自己;样貌有明确;认知，后来只能依靠自己摸骨以及旁人;描述。
师父很少或者说几乎不会提及他;模样, 戚禾自己却悄悄上心，他知道貌美之人总会引得旁人多些怜惜，他希望师父对他心软。
加上师父本身就长得好看, 他站在师父身边，不想让旁人觉得他们不相衬。
事情其实可以很快说完, 戚禾却不想用三言两语道尽，他想了一会儿，从碧露寒天开始说起。
“碧露寒天乃是天然药石滴落下;水滴收集而成;药物，一年才有几滴，要收集一瓶往往要数十年, 这种药物论功效甚至没有年份上好;参;药效好, 因为它并非是医寻常;病症。”
“之所以名为碧露, 是因为药石形似碧玉，而寒天则是因为它;功效，这种药液极寒，可治火毒或者是因走火入魔以及洗经伐髓带来;内府灼热。”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几年前我也喝过这样一瓶碧露寒天。”
“就在遇见师父;前两日，如师父所想，是我爹娘遇害那晚。”
戚禾坐在椅子上，他;坐姿一向规矩板正，不似随意;江湖人，反倒像仪态极好;文人墨客。
因而当他平静;叙述往事却难以遮掩那份落寞与苦楚时，会让人产生易碎珍品之感。
十五岁;少年出挑;眉眼间;青涩，被灰蒙双眼中;黯淡所遮蔽。
林织安静地听着，看着戚禾;脸，并未出言打乱他;思绪。
“在我还未出生;时候，我爹娘在一次走镖中，救了一个重伤;神秘人，那人虽然最后还是不治身亡，但我父母做到了他临终所托，从他;住所得到了一张药方，可以洗经伐髓让人脱胎换骨成为天武之体;药方，服用此药;人修炼内力;速度乃是寻常人;三倍，但药材都不常见，更重要;是药方规定了只有十岁有内力;孩子才能服用，否则容易内力紊乱爆体而亡。”
“我爹一直很遗憾他不是习武;料，没法传承横断刀法，他和娘决定把这药留给我用，因为药方之珍贵容易惹人觊觎，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他和娘谁都没往外透露，将那药方分别记好，然后把纸烧了。”
“他们用了快十年;时间，慢慢地收集药方上;材料，直到我八岁那年，东西他们都搜集好了，只等我十岁;时候服用。”
“那晚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爹娘很慌忙地说着什么，娘把我推进机关里，把药丸和碧露寒天都塞在我手里，让我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她来不及嘱咐太多，就赶忙关上了门。”
“我听见了有人翻箱倒柜;声音，我知道我爹娘可能遭遇不幸了，而起因可能就是我手里;两瓶药。”
戚禾低着头，空无一物;手指微微弯曲，似乎在握着什么。
“爹娘说过，药丸入口会让身体如同被火焰灼烧，必须快速服用碧露寒天才能让五脏六腑温度降下，他们还说了，等到那个时候一定会在旁边护着我，要是我有任何不适都要告知他们。”
“但我知道他们没办法这么做了，除去我爹娘外，还有两个人;声音，但或许还有别人，他们逼问我爹娘药;位置，药方;内容，我;下落，我爹娘什么都没说。”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被找到，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放火一了百了，但我知道我不能便宜了他们，就算他们找到了我，也别想拿到药。”
戚禾;声音很平静，与平静中藏匿着噬人;恨意，到最后甚至带着些笑意。
他;唇角轻翘，在怒意下;口吻和林织很像。
林织这才发觉，作为引导者，他无意将戚禾塑造成和他一般;性格，但或多或少也影响了些。
人总是会偏心于更像自身;孩子，林织这种精致利己主义者也是如此，他不认为自己;性格有什么不好，甚至很喜欢，因而对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孩子不免多几分包容。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情人;灵魂碎片，因而他发出了一声饱含怜爱;低叹。
他似乎能看见当初那个躲在暗柜里做出决定;小男孩;模样，能感觉到他在痛苦下;决绝。
“师父，现在想想，我当初;决定是不是很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