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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1 / 2)

宴内举杯推盏,觥筹交错,宝光相映,舞乐生辉,好不热闹。

出了宴殿,唯有黑压压一片低沉夜幕,两三零落寒星,静谧寂寞,踩在石板上沙沙有声。

起初宫道只有一条,温嫱带着祈年沿行一路,也未见江伉身影。

好在同样没有遇见宫人,以免多生事端。

将春时节,纵然寒意料峭,白日里却称得上天气晴好,夜深不闻风声,没有虫鸣雀啼,落在主仆二人耳中,心中,安静到可怖。

不多时,走到了岔路。

向左一条通向贵人们观花弄水的宫中小园,形制仿照苏州园林砌石山,通流水,内置奇花异草。因为冬日花草萎靡,鲜少有人光顾。

温嫱站在路口,看到蔓延在两旁的干枯枝条,漆黑夜色中,不觉曲径通幽,倒是显得十分狰狞凄凉。

向右则是落拓大道,路面映着灰蒙蒙的月色,看起来安全许多。

温嫱没有多犹豫,起步向小园走去。

她赌江伉在情药难忍的时候会选择远避众人之所。

进到小园,小路就多了起来,祈年拿出早准备好的火折子,两人一眨不眨地仔细寻找江伉走过的痕迹。

小园里山石延绵,内有数条通道相连,江伉在一处石山中,燥热难忍。他盘坐在地上,额头已是布满汗水,双目紧闭,嘴唇干裂,仍不住念动清心经。

察觉到陈怀策带来的酒不对劲时,江伉已经正举杯欲饮,一阵难以言喻的烦躁登时席卷全身。身畔的陈怀策还无知无觉,在摆在面前的下酒菜里挑肥拣瘦,咕哝些听不清的话。

他起初还以为喝了半壶酒药效才发作,是药性不强,燥热尚可忍耐。谁知道不过几息功夫,手脚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立刻脱掉身上衣袍,抱冰卧雪舒缓方能罢休。

国师深受皇帝信赖,他手握御赐的通行牌,可以随意进出宫门,当即打算出宫,但走至半途时就已经昏沉不清醒,到后来甚至难以分辨方向,不得已躲进了石山中。

不得纾解的欲望越垒越高,最终如同一道汹涌难拒的巨大浪潮,迎头将他拍进沉渊之中。

江伉浑身发抖,便如一颗通红巨大的虾子,从紧咬的牙关中溢出一声闷哼。

小园百转千回,寻来找去不见踪迹,温嫱有些灰心,先前的酒劲也被夜晚的寒意消磨许多,忽然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哼声,顿时瞪大了眼睛,按住正欲向前的祈年,凝神去听。

安静的几个呼吸间,她心里冲荡着激烈的情绪,生怕那一声是她的错觉,或者仅仅一声,不再响起。

须臾后,又从后方假山中传来一声男子的□□,这次祈年也听了个清楚,和温嫱对视,具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喜。

祈年把火折子递到温嫱手中,压低声音颤抖道:“我就在外面等娘娘,娘娘......娘娘千万小心,别伤到自己。”

温嫱反握住她的手,攥了又攥。

她咬着牙头也不回的朝假山走去。

温嫱举着火折子,循着偶尔传来的□□声,在假山小道中摸索了一阵。山洞内空旷,江伉离她有些距离,声音仍可传到身边。

她忽的一个踉跄,什么东西被她踢翻在地,响声落在她耳中似惊雷炸响。什么东西滴溜溜在起伏的地面上打着转儿,最后停在她的鞋边。

温嫱苍白着脸,挥着火折子低头看去。

被她撞翻在地的,是个白玉酒壶,酒液漫在地上,聚成小洼,表面漂浮着小石粒和尘土。停在她脚边的,是镶嵌在壶盖上的绿翡翠,圆圆一颗,火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芒。

她如何不认得这个酒壶

——这是江伉从席上带走的白玉壶

——是她下了药的白玉壶

温嫱迟疑的举着火折子向前探去。

黑暗里,随着火光的靠近,先是露出道袍鹅黄的一角,千金难求的云绫锦沾上了尘泥,温嫱竟然先想到了亵渎,随即反应过来这份亵渎源于她自己。

江伉在挣扎中扯开了领口,温嫱照到他汗津津的一小块胸膛,她极快的合了下眼睛,睫羽颤颤。

灯火再往上,是滚动的喉结,紧抿着的,鲜红的薄唇,和高挺的鼻梁。

——温嫱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幽深痛苦的眼眸,漆黑瞳孔中跃动着跳跃的火花,恰如同翱翔天际的金雕锁定原野的羔羊。

江伉紧紧盯着她。

温嫱,像是游鱼撞上了鸭鹅,幼猫直面饥饿的恶犬,脑中一片空茫的空白,不知该怎样说,怎样做。

没等她反应过来,江伉纵身跃起,温嫱只来得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眼前天旋地转,转瞬被他压在身下。

火折子脱手落在地上,弹动几下,熄灭了。

背后是寒凉刺骨的地面,冷意渗透的一瞬间,温嫱打了个冷颤。

她双手勉力支在胸前,江伉像一块烧红的热碳,又重又硬的压在身上。

沉重的呼吸声打在耳畔,几近刺痛的痒意让她不住瑟缩。

“咚咚”声不绝于耳,是江伉的心跳。

江伉只觉得自己抱上一块温凉的软玉,和它接触的地方没有一处不妥帖,不舒适。他迫切的把软玉抱的更紧,让她发出小声且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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