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一身素白衣袍裹身。他缓步走向屏风的另外一侧,只见女子穿着嫁衣倒地。
原本精致的发髻已散乱,因头戴金冠而落在额头上的红痕也未消散,苍白的脸颊,只余朱唇一抹红。倒是一副我见犹怜。
她就是穆府的穆三姑娘?
俊俏的眉眼轻抬,屋外人影崇崇,都是为了找她。
随即,他打了声响指,隐在暗处的影卫现身。对那影卫说:“把她送回去。”
“是。”
“守住那院子,等袁沣回来你再离开。”
影卫直接将青绵扛在肩上,力道一点也不轻。
他回眸瞧,只见女子于睡梦中依然紧蹙眉头,影卫看见他的眼神,疑惑道:“主子。”
他没应声,同他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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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暖与柳澄醒来已经被人扔在了花园,她们意识到出了事。翠暖当即哭起来:“哪有新婚娘子如此这般被对待!我们姑娘今日才第一日嫁过来!”
“姑娘、姑娘若是出了什么事……”
柳澄来不及与她分析此时发生了什么,连忙揪她:“你这时候哭有什么用,快去找我们姑娘。”
如果穆青绵出了什么事,她们全都完了!
柳澄与翠暖赶回婚房,只见一侍卫守在门前,翠暖连忙上前,那人抬起胳膊拦住:“不能进去。”
“我家姑娘呢?”
“在里面。”
“你快让我们进去,我们是她的陪嫁丫鬟。”
“我家主子说了,在大公子来此之前,不能放任何人进去。”
“主子,你家主子是谁?”
那侍卫顿住,没继续应答下去。
青绵醒来便听见门外嘈杂的声音,她从榻上起来,只觉身上软的很,腿脚无力。但她依旧强撑着,上前打开门,以免翠暖与柳澄担心。
瞧见她人好好的,柳澄当下放了心,喜极而泣道:“姑娘!”
那护卫回头看去,只见女子面若桃花,肤似白玉,一双眼眸水波辗转。只是片刻的凝视,他便收回视线,低声道:“既然大娘子已醒,你们便进去吧。只是属下还得遵守主子的命令,等大公子回来,再行离开。”
穆青绵拜了拜,与他行了一个礼,“多谢。”
“大娘子不必多谢。”
穆青绵想起自己昏过去之前,那人说过的话,行过得事,当真算不得心善之人。唯有那声音清润,似是正派。
翠暖上前,“姑娘。”
穆青绵被她这一声叫的回过神,她只见她们二人皆是哭了,“原来姑娘说的是真的,我先前还不信这屋子里用了香,以为是姑娘闻错了。”
“她们胆敢对姑娘用迷香!”
“这可是知州府啊!”
大喜的日子,头一遭,便给她来了个下马威。知州府又如何,便是上林京中的皇宫,也都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并非她心思恶毒,指望着这袁大郎早早病过去,留下她一人快活,她不过是想等个顺其自然罢了。谁曾想,这袁大郎便是体弱多病,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这袁大郎病是病了,但身份地位总归在的,身为他的大娘子,为何会被袁家人这般欺辱?竟在大婚之日祸害了娘子。”
柳澄以为这是袁家各房的争斗,错害了她,可青绵并不觉得,这是错害。
正当她三人说话时,院外乌泱泱的一道人便来了。
本该在婚房中举着团扇遮面,等着新婚夫君的娘子如今正不加遮掩的站在房屋门口,就连头顶的金冠也不知去了何处。
“你!你这……”
袁大娘子早前听人来报,说穆家三姑娘的院子出了事,便带着二房三房的人一路赶过来,可如今看来,除了新娘子不守规矩,一切都风平浪静。
柳澄脑子转的快,登时便知晓这许多人来瞧见了,必然会说穆青绵不守规矩。她上前说道:“这屋子里有迷香,若不是姑娘早些发现,我们便不知之后会发生什么了,逾矩是小,害了大娘子名声是大。还请袁大娘子派人详查。”
“因是新房,这屋里的陈设摆件都是经人细细查过的,怎会有迷香在?莫不是你们主仆二人诓骗大嫂。”二房的二夫人站出来发了话。
袁夫人看向自己的弟妹,似也有几分信了。
柳澄想说出那个侍卫,让他来证明。穆青绵给她一记眼神,制止住她,又主动站出来,走上前:“香灰还在,母亲若是不信,叫人上前再验查一番就是了。”
这世道,一个刚过门的新妇,误闯了表少爷的屋子,还叫他的侍卫守门,说出去,难免不被人多想。定然会败坏名声。
自然,她也不怕那帮幕后之人会说出有人救了她,否则,那不是他们跳出来,承认他们欲行不轨,却叫人拦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