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黑雾愈来愈靠近,直向院子里众人飞来,顿时,狂风大作,竹叶被吹得四处飞舞,门板咔咔作响。
“啊?果真是有妖怪吗?”柳细雨顶着强风,走到门前,外面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风声呼啸。
一眨眼的功夫,外面的风雾突然消失,视界又变得清晰起来。
柳细雨立马打开门栓,跑向隔壁院子。然而,还没过月门,柳细雨就发现院子里空无一物。她刹住了脚,立在砖石地板上,环视四周,院子里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四周的石灯笼安静地散发着光芒。
“孟鸣秋!”柳细雨大声呼喊道,“孟鸣秋!”
这时,在床下躲了一会儿的二福也跑了过来,看着寂静的院子直接愣住了。
“小姐——他们,怎么都不见了!”
“我不知道!”柳细雨跑到里屋去,也没见到一个人影,蜡烛都好好地燃烧着,结了许多灯花。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呀!”柳细雨无助地说着,“我们现在什么也不知道,难不成真的是那群甲鱼精搞的鬼?”
“小姐,要不然明天早上我们就离开这里吧,如果真的是妖精作怪,我们也丝毫没有办法呀。”
柳细雨:“那孟鸣秋怎么办?我们就这样丢下他吗?”
“可是,就算我们坚持去找他,又要去哪里找呢?小姐,算了吧,我们还是赶紧找到家主他们吧,到时候再来寻孟少主……”
柳细雨摇了摇头:“不行,等我们和我阿爹阿娘碰面,不知是多久以后了。”
二福简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那我们去哪里找啊?”
柳细雨立即往其他院子跑,二福赶忙跟了上去。
令他们惊讶的是,除了他们,在院子里他们没有看见一个人,连守夜的下人都不见了。
他们在院子里大声呼喊“有人吗”,始终是无人回应。
“没人,”柳细雨转身对二福说,“你还记得我们来时的路吗?我们返回那个村子。说不定会有线索。”
“可是,小姐,我好怕啊!”二福哀嚎着。
“怕你就不要去了,回客房等着我吧。”
说完,柳细雨就朝宅子的大门跑去,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二福站在原地,愣了愣,十分犹豫,但看着背后空落落的院子,他心一横,也朝大门跑去了。
“小姐,你等等我呀!”二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二人沿着土路跑到了前几天他们到过的村口,又传来那熟悉的祭祀的音乐。
无论心里有多害怕,柳细雨最终还是迈出了步伐。
还是那天看到的场景。
“你们,”柳细雨向台下面无表情的村民说,“能把一个叫做孟鸣秋的人还回来吗?他高高瘦瘦的。他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都只是路过而已,无论你们和二十四郎家有怎样的纠葛,我们都确实与此无关,相信你们也不想把事情搞复杂吧,我保证不将这事说出去。”
村民们惨白的脸齐刷刷地转向了柳细雨,柳细雨看着他们空洞的眼神,喉咙一阵梗塞,心跳得砰砰快。
二福更是吓得脚底发软,但他也不敢动,拼命地把眼睛看向空中。
村民们就这样面无表情地一直盯着他们,柳细雨冷汗都流了出来。
祭祀的音乐缓缓停了下来,台上作法的巫师把手中的白茅放回了案上。
脸上粉墨浓重的巫师抖了抖绣满红艳彼岸花的袖子,黑底的缎料闪着柔和的光泽。
“我们无意牵扯无关的人,只是祭祀已经开始了,他们已经走在了通往黄泉的路上,我们也没有办法。”
说完,巫师向他们微微鞠了一躬,以表示歉意。
“没有办法!”柳细雨大声尖叫到,村民们仿佛被惊到似的,眼睛都睁大了。
柳细雨鼓起勇气,继续大声抗议:“孟鸣秋他一点都没有得罪你们,你们却要让他下地狱!就算你们有天大的能力,恐怕也不能随意置人生死吧,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有什么资格让他去死!”
柳细雨颤抖着声音,她真想跳上台子去,拿起案上的白茅把他们抽死。
巫师微微一笑,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地说:
“您的勇气可嘉,但恕我们真的没有办法,这件事虽与我们甲鱼一族有关,却和我们这些做祭祀的没有关系呀。”
柳细雨猛地吸了一口气:“好,那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不信他们还真去了黄泉路上了,你要是骗我,我就把你们待的那个烂沼泽蒸干,把你们都抓出来扒了皮!”
巫师听了这话,似乎是有点害怕了,语气更加委婉了下来:
“你们要是想跟上他们的话,就在天亮之前到渡口去吧,乘着竹筏沿河而下,过了黄泉关,只要他们还没上孟婆桥,就能把他带回来了。对了,只许带他一个人回来哟,当然,其他人我们也不会放给你们的,他们实在是罪大恶极。”
柳细雨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了,转身就往附近的渡口跑去,二福紧跟。
“还说没有办法,这些吃软怕硬的家伙!”柳细雨心里想。
“小姐,我们真要像他说的那样去黄泉吗?那不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