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时间是十一月十二号。
随着比赛之间的临近，排练愈发紧张起来。
有空的时候，杜行之就会去看他们排练。
跳舞这件事杜行之插不上什么专业建议，就凑热闹看看。
不得不说，几次排练下来，她发现整体的效果是有明显的提升。
“哎呀，你就帮帮我呗。”
许雨墨在电话里撒娇。
本来晚上定好排练，要排一个新队形。但许雨墨的开组会时间却远远超过了预期。
“我肯定是去不了了，等下还得进行论文的批评和自我批评呢。”
开玩笑的句子，但手机里传来对面的一声叹气。
“我给他发消息了，他还没回我。”
“你帮我去看看。”
“行啊，那我去看看情况。”
杜行之立马合上笔记本，穿好鞋，提着晚上吃完的外卖往楼下走。
“你帮我去给他说说，他最近吃枪子了。”
“好好，瞧你说的，他能吃了你不成。”杜行之笑着对手机里的人说。
杜行之猜测是因为要上节目的压力太大，加上动作队形上还有修改。每次去看排练的时候，她能感觉出来大家都绷着一根弦。
关奕泽平时那慵懒傲娇的语气，亮晶晶的双眸，在排练的时候都消失了。
明明没有任何凶狠的语气，但平静的语气，审慎锐利的目光，更难顶得住。
严肃，非常严肃。
最主要是态度，强硬的态度。
抱着双臂，认真看每一个动作。
他在指导的时候像是一个有长达十年教龄，要求严格的舞蹈老师。
一旦有任何差错，很难逃出他的眼睛。
以至于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开始开玩笑叫他“关老师”。
这也不怪许雨墨求爷爷搞奶奶似地让杜行之帮她了。
杜行之到的时候，刚好赶上大家都到了。
“呦，来了。”关奕泽离老远瞅见了杜行之，就打招呼。
“哎，许雨墨今天开组会，来不了了，不好意思啊。”
杜行之站给关奕泽说。
“行，知道了。”
“她来不了，那你去帮她补个位子吧。”
关奕泽指着台上赵子赫旁边空着的位子。
“啊？”
杜行之懵了，自己又不会跳舞。
“排走位，你去占个地方，好看。”
关奕泽回头看她：“还记得之前走位吧，看了那么多遍了。”
杜行之走到赵子赫旁边，无奈地冲对方一笑。
“我就占个位，动作可都不会啊”
“没事没事。”赵子赫连忙摆摆手，语气轻快。
这还是她第一次站在舞台中去看跳舞。
音乐响起，周围的人都在起舞，而她在合适的时间跑到合适的地点就行。
因为许雨墨是和赵子赫搭档，因此大部分时候她是站在前排，只能看到其他几个领舞。
这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视角。
好像是，自己也成了事件一部分，从摄影师，变成了被照的那个人。
过了走位，接下来是挨个修改动作。大家围成一圈，杜行之也站到在旁边看着。
关奕泽自己先跳了一遍，一如既往的流畅舒展。
然后是赵子赫和林安，都顺利过关了。
其他的同学多多少少都有些动作和节拍上的问题。
关奕泽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指导。
有个女生，瘦瘦高高的，一脸稚嫩，一看是本科生，可能是太紧张，在跳了一半的地方卡住了。
关奕泽抬起手机，把音乐停掉。
“你再来一遍。”
严肃，非常严肃。
他抱着双臂，注视着女生说。
又从头开始播放，这次她在更早的地方卡住了。
“你就是这个节拍这里，卡不住，所以才会忘。”
关奕泽突然把手机塞给旁边的杜行之，走到圈中央。
“从一分三十二秒那里开始放。”
杜行之把音乐进度条拉到，开始播放。
“看到了吗，这儿，需要划一下，再挥过来，很自然地就接下去了。”
关奕泽很认真地对女生说。
“你再试一下。”
女生有些怯怯地点头。
“我来唱，给你打拍子。”
关奕泽接过手机收到口袋里。
这次女生算是勉勉强强没有卡住。
“好，跟着音乐再来一遍。”
可能是因为关奕泽的语气和大家围观的压力，女生在第二遍的同一个动作又卡住了。
“关老师，要不明天我再复习这段。”
女生眼睛红了。
“你跳得下来的。””
没有一丝一毫可以商量的语气。
杜行之站在一旁看着，都担心女生会直接撂挑子走人。
“宋珺彦，你跳得下来了的。快点快点。”
杜行之试图在关奕泽的语气中捕捉一丝退让的意味，可惜没有。
但他的肢体语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放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