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
谢渊跟在后面,两人没有说话,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教学楼的大门上了锁,玻璃模糊不清,到处落满灰尘。
谢渊心底叹息一声,自己就几年没回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楚寄用手指轻轻拨了下生锈的铁锁,“铛”的一声,锁子砸在地上,发出了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极其突兀的一声。
走廊狭长,十分昏暗,漆黑的廊中只有应急通道的灯发出幽绿的光。
“不都荒废八年了吗,怎么这灯还亮着?”谢渊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
地上到处是四散的木头,看起来像是桌椅拆下来的,一地狼藉,墙壁上挂着蜘蛛网,墙面上很多黑色的痕迹,楚寄走近看了看,都是人的指印。
“把灯关了。”楚寄沉声,“快点。”
谢渊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还是下意识照做,这种时候听他的总没错。
二人身后的大门“嘭”地关上,紧接着传来的是十分清晰的落锁声。
“卧槽!谁?!!”
“嘘。”楚寄把食指压在唇上,示意谢渊别说话。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突然响起的歌声把谢渊吓得一激灵。
楚寄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0:00。
很好,没信号了。
歌声并没有像儿童那样稚嫩,带着几分成熟,但在这种地方恐惧感也十分强烈。
谢渊强撑着与楚寄并肩站在一起,咽了咽口水,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走吧,声音从走廊尽头传出来的,去看看。”
谢渊搓了搓胳膊,跟着楚寄往那边教室走去。
教室的门并不完全是铁的,中间有块玻璃,可以看到里面,便于老师查课。
楚寄透过玻璃向里面看,只见满屋子坐满了学生,讲台上站着一位穿着连衣裙,留着大波浪的女老师。
“我不是说过吗,我的课上不允许迟到。”老师缓缓转过头,与楚寄对视,她的声音很奇怪,有种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感觉,尖细,压抑。
座位上的学生也随着这句话转头看向门口的人。
这压迫感。
妈的。
谢渊看了眼就头皮发麻。
不料楚寄毫不畏惧,大大方方推门直接进去了,还十分有礼貌地颔首:“抱歉。”
他如今对这所学校掌握的信息并不多,只能静观其变,见机行事。
座位上的同学们窃窃私语起来,不少的人——目前看来不能确定是人是鬼的学生们露出了有些害怕,但也有些欣喜的神情。
楚寄见教室最后排空了几个位置,带着谢渊走过去坐下了。
“这间教室怎么没有窗户?”谢渊用手肘碰碰楚寄,小声问道。
楚寄扫了他一眼,回答道:“死物不可见光。”
“照你这么说,这里坐着的都是死人???”谢渊一脸震惊。
“准确来说,应该是魂魄,但尸体离这里不会太远。”楚寄环顾一圈,压低声音问他:“你不觉着奇怪吗?为什么这里都是女生,除了咱俩,没有男学生。以前也没有听说过你们这个学校是女子高校啊。”
谢渊没留意这些,听他这么一说,也看了一圈,还真是。
除了他们,没有男生了。
“你觉着什么情况下,一个全是女生的地方会欢迎男生进来?”
“除非......我们有利用价值。”
“那你认为,我们什么对她们有用?”楚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别这么看我,好瘆得慌。”谢渊推了他一把,又严肃道:“身体?还是阳气?”
楚寄收了笑,说:“不知道你注意到没,她们看我们的眼神可不太友好。”
谢渊抬头,和前排几个脸朝后的女生对视上了。然后那几个女生对他露出了一抹永生难忘的微笑。
“我猜,她们一定想弄死我们。”
“你有把握搞定这一屋子人——不是,鬼吗?!”谢渊想杀了当初答应陪他一起来的自己。
“当然没有,不然我为什么要带你来?”
“你带我一个废物有个屁用?”
“是吗?”
“......”
楚寄直视谢渊的眼睛,语气平静:“据我所知,你在这个学校念了六年,从初中到高中,应该是对这里非常熟悉了,而且,我之所以会来这里,以及你跟着一起来都是你早就算计好了的,你有求于我。”楚寄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可以不计较你之前干的,但既然已经在局中了,你要是还隐瞒一切,什么都憋着不愿意和我说的话,我可不保证你能活着出去。”
谢渊听到最后,挑眉笑了笑,点头认同。他换下了刚才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卸下伪装之后倒是落落大方地看着楚寄:“不错。”
“求人,就得拿出求人的态度。”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骗你的?”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