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这样被发现会更尴尬。”从容不迫地推门而入,顺带将门关好,堵住了面面相觑的两人。
“我先溜了!”
丹尼尔最先反应过来,逃得飞快。缓慢走至手冢面前,他本身白皙的脸颊已是一片通红,微微垂首,连正视的勇气都丧失了。
“对不起,我不该撒谎……”
目光先是掠过他的手,再定格于他的脸庞,浅声安慰:“手冢同学,我希望在两个月的任职期间中,我可以成为你信任、依赖的对象,你不会令人失望的,是吗?”
“我……”少年面上滑过几许挣扎的神色,不过很快眸光坚毅起来,“我会把莲医生当成最信任的角色。”
“仅限于这两个月。那么现在放松一点,我们先解决问题。”握住他被铐住的那只手腕凑到眼前观察,“塞弗里德同学还算好心,只铐住了你的左手。”
“被我躲过去了。”
手冢的言下之意是塞弗里德本想铐住他两只手。
拉扯几下锁环,还是和中午一样纹丝不动,想起丢掉的钥匙,无谓道:“没有钥匙的话只能借助工具了。”
端详着丹尼尔拿来的钢剪,正是上午绞断马尔斯和种岛修二的那把,已经卷了刃不能用了,否则手冢早就可以离开这里。
看出了我的想法,手冢轻叹,颇为无奈,“丹尼尔说只有这一把了。”
“先出去想办法。毕竟喊来消防员处理也会闹得人尽皆知。”我并没有想到手冢会是一个脸皮如此薄的人。他那一贯冷肃清淡的性格下,也会藏有别扭、不适应、窘迫以及害羞。
“小心!”
手勾住锁环准备带手冢走出储藏间,不想因为当初存放东西的仓库管理员没有尽责,不锈钢储藏柜顶的纸箱没有完全架上去,随着手冢藏匿和离开的动作,向我们倾斜而下。
被温热的躯体紧紧拥住压在另一侧钢柜上。凌乱的呼吸声降临头顶。
硕大的纸箱就这样在我眼前落于内敛少年单薄的背脊。
“手冢!”
柜顶上的纸箱不止一个,行动快过思考,想将他搂得更紧些,更想手掌遮住他的背脊抵挡伤害,可是右手无法挪动分毫,唯有左手强势带动手冢完全贴紧彼此的距离,不再留有一丝缝隙。
瓦楞纸箱的棱角划过手背带起刺痛感,而非重物打击的钝痛。是空箱子。
终于没有任何响动后才齐齐松了口气。
“是空纸箱。”我们异口同声道。
此刻大家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像是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实际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身躯仍旧紧密贴合,手冢望过来的眼神却不一般了。舍弃了以往的清冷。
那道目光太过温暖,是我这七年以来首次接触到的。太久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眼神,以至于对当下的情景都迟钝了不少。
手冢及时退开了这场拥抱,腰后揽着的手也放下,清脆的锁链声以及拉扯感清楚地提示着——我们在刚才的变故中被锁在了一起。
右手因为他揽腰的动作而背在身后,因此刚才没有抽出来保护他的背部。
“前辈……”
“没事。”
搭在他背上的另一只手也挪开。瓦楞纸箱长久不曾使用,边缘锋利,已经划破了静心保养过的手,此刻一道可怖的紫红伤痕覆在手背之上,手冢国光注意到,自然愧疚。
手铐以人力和工具是取不下来了,只能依靠钥匙或者消防队员的帮助。
“唔——”行走间手腕传来痛觉,今日两次被铐,突发事故的摩擦也让腕部伤势加剧。
手冢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点:“冒犯了,前辈。”
温凉的掌心隔了一张怀纸轻柔拉住了手腕,甚至体贴避开手铐,防止再度擦伤。
我第一次正视起身前的少年。
耐心、认真、仔细、温柔、可靠等等可贵的品质难以想象汇聚在了一个十五岁男孩身上。我原以为这届比赛各国主将优秀到足以盖过其他人的光,不曾想也会有其他人足以抗衡类似巨山的前辈们。
“手冢国光。”
“怎么了?”
我的语气太过严肃,手冢的步伐不可避免地停下,转过身子面对我,圆润的镜片下,眼眸中是不输博格的犀利。
那是我曾无数次丢弃又找回的过去。
我听见自己说:“明日和西班牙队的表演赛,你要赢。却不仅仅要赢。”
手冢国光俊挺的眉缓缓蹙了起来,他在一点一点揉碎面前人的目光并试图吸收其中的含义。最终他读懂了想要的信息,并点了点头。
他会成为最棒的手冢国光,不仅是赢,更要赢得骄傲、漂亮。他本如清泉般澄净的心一瞬如沸腾熔岩,熊熊灼烧的战意似乎令胸口都疼痛了。
我也不曾想到会这样轻而易举唤醒手冢体内沉睡的斗兽。
此刻,他凶猛、锐利、桀骜、固执。
他一言不发地,将我牵离了这狭窄闷热的储藏室。
当初现在公众视野里,最震惊的莫过于塞弗里德。他像是不敢相信我会真的与逃脱的手冢铐在一起,尽管我们的接触还隔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纸张,他也认定了这个事实——他最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关系十分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