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金,大雍朝的跗骨之蛆,从前朝开始,这个残忍的游牧民族就一直是个心腹大患。每到冬日,边境县城的百姓就要遭殃,托尔金的骑兵会残忍地杀死男人甚至孩童,掳走女人和所有的金银粮食,凡是这群畜生肆掠过的地方,活生生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大雍朝立朝不久,开国之君天临帝执政后期又经历了四王纷乱,承天帝好不容易从众兄弟中杀出重围,谁知屁股下的龙椅还没坐稳,拥立他上位的平南王父子四人就先后死在了与托尔金的战场上。平南王的小儿子卫清芳为报家仇,毅然决然跟安国公府退了亲,一介文弱书生独自上了西北战场,最终,连一副完整的骸骨都没留下,而当年托尔金军队的主帅就是现在的托尔金太子。
托尔金人的臂环象征着他们的地位,没有重大变故轻易不得取下,如今这枚臂环竟然成了姬云阳的生辰礼,想也知道,那托尔金太子必定是凶多吉少。
姬云阳拖着下巴一声不吭,距离她十八岁生辰已经一个多月了,从她收礼以后郑兴业找了个借口送走了客人,一场欢宴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落了幕,但是姬云阳却只觉得十分痛快。
卫哥哥,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吗?
“郡主,哦不,小姐,小姐,来了,他们来了!”玉竹的声音很是活泼,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伸长脖子向外眺望。
姬云阳隔着面纱笑了笑,“你小心一头栽下去。”
她们主仆二人此时正在慕阳楼三层的暖阁里,作为梁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慕阳楼自然名声在外,而这三层暖阁更是只招待一些身份贵重的特殊客人。
“小姐,小姐,快来看,快来快来,军队要到了。”
没错,今日正式顾大将军班师回朝之日,梁京主干道上的酒楼二层基本都被订满了,而这些位置多半都是被各家小姐们订去的。
哦,这群小姐们当然不是为了看顾大将军这半拉老头,她们真正想见的是那位传闻中的玉面神将。听闻这位玉面神将不满二十,却在西北战场上屡建奇功,先后斩首托尔金贵族数人,其中还包括托尔金太子,最终甚至生擒了托尔金可汗胡钦烈,当然,最最难得的是,句说他貌比潘安,英武不凡,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
姬云阳慢慢踱步至窗边,她对那玉面神将的玉面倒是没有多少兴趣,却受不住玉竹哀求,再加上她倒也想瞧瞧,那个帮卫哥哥报了仇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远远地看见一长串列队整齐的军队,打头的当然是顾大将军,这位老将年近六十依然老当益壮,而慢了顾大将军半个马身的,想必就是那位玉面神将了吧!
那匹银色骏马所到之处,两边的新鲜花果便立刻蜂拥而至,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手绢香包,女孩子们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姬云阳轻轻揉了揉额穴,真是太吵闹了些,自己选择今日出门大抵是个错误了。
正当她觉得无趣,不想凑这个热闹时,那匹骏马终于载着来人经过了慕阳楼,姬云阳没有半分察觉,然而,马上那穿着银甲的小将却顿时勒紧了缰绳,心脏都要从口里跳出来。
“诚儿?”顾镇西自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顾诚很少会出现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
听见顾镇西的声音,顾诚立刻恢复成了平时的状态,“义父,孩儿无事。”
顾镇西只好点头道:“面圣的时候可千万别漏了怯!”
“嗯 !”
金銮殿。
承天帝高高稳坐在龙椅上,脸上满是喜悦之情。一个盛装打扮的老年妇人坐在她下首,这位老妇人便是开国之初的奇女子——华瑞大长公主。
顾镇西一身戎装站在大殿正中间,两边皆是大雍朝的文臣武将。
“顾爱卿真是国之重臣,这一仗真是打得漂亮极了。”
“这都仰赖陛下圣光普照,臣等才能不辱使命。”
“你啊你啊,就是太谦虚了,这么多年都没变。”
承天帝笑的见牙不见眼,悠闲地捋着胡须,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道:“唉,听说你收了个义子,他还是这次的大功臣?”
“陛下,犬子不过侥得天幸,初生牛犊就是有那么股子冲劲儿。”
“快快快,传他觐见。”承天帝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位少年英雄。
不消片刻,一个一身银甲的少年将军出现在大殿里。
华瑞大长公主本来一直端坐在高台上,一见到顾诚,心里顿时一惊。
“这......”承天帝有些疑惑,这个年轻人,怎么有些眼熟?
承天帝正在思索之时,顾诚已经叩首三呼万岁。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顾诚的小指深深抠进了肉里,这一丝疼痛让他能保持清醒。
“咳咳!”华瑞大长公主咳了几声,承天帝这才清醒过来,连忙叫顾诚起身。
“果然一表人才,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就是......”承天帝将顾诚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转向华瑞大长公主,“姑姑,他瞧着是不是有些眼熟?”
“老身年纪大了,眼神不行了,让他上来瞧瞧。”华瑞大长公主笑着朝顾诚伸手。
“快,让大长公主看看。”
“是。”顾诚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