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寺庙多风雨,缘来缘去满希冀。
染之峤的婚礼在新年过后,而除夕之前的一天,赵苁芯拿着自己的礼物到了染府送礼,还没有等到出自己的家门,便看见了远处的父亲低眉守望。
风雪压不垮一个父亲沉闷的心,这些天他也一直在寻思着,能不能留住赵苁芯,可耐他倔强,不肯丝丝退步。
“父亲…”
赵父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笑意盈盈的看着赵苁芯手中的东西,忍不住说道
“那些天我听小柱说,说你在忙活一些东西准备提亲之类的,我一想你住在外面,会和谁提亲呢,你母亲问我是不是许家的那个丫头许潜织,可是后来我一打听,她前些日子便已经定了婚书了,后来啊我和你母亲一想,便知道了那个人是谁了,你这个人最念旧了,一旦喜欢一样东西,就不会反悔,我和你母亲一想就知道了那个人是谁了哈哈哈哈”
赵苁芯笑笑,没想到这么多年,父母还是依旧了解自己
“父亲…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和母亲还好吗?等到今天我去了染家回来,我就回家陪你们一起过除夕,”
赵父看着他,泪从心上来
“知道了”
那天过后,赵苁芯便时常能感觉到父亲和母亲的关怀,可能也是长久不在家的原因,让他的心里更加明亮了一些。
父亲遥远的背影在阳光的映射下,越来越明亮,那春枝秋雨,一年赶着一年,来来回回,在心上悠扬。
那天赵苁芯去了染家,便看见了染父一个人坐在庭上,慢慢的闭着眼睛,听风的声音煽动一切,他慢慢的关门,轻轻的唤了一声染伯父,染父睁眼,抬眼一看眼前的俊俏少年,内心怅然若失,竟然想不起眼前的少年是谁。
他坐了起来,邀请眼前的少年坐下。
他倒了一壶茶,左想右想还是想不起来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你是谁家的孩子啊,今天来我家有什么事情么?还带这些礼物,属实有些贵重了,有些受不起啊”
赵苁芯笑笑,将茶水一饮而尽。
微风轻轻的吹动地上残败的枯叶,恍惚几层薄雪,掀开故事的序幕。
“伯父,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是我知道你,在我年少的时候,我曾经来过你们家,不过那天我没有进去,而是在你们家门口遇见了你的小女儿染之峤,当时我和染之峤聊了一会,才知道眉瑛已经离开了,我不信,便在门口等了她两天一夜,后来晚上的时候你出来看见了我,让我早点回家。”
染父一愣,这才猛的想了起来,原来是他,原来是很久以前的那个小男孩。
他当初在门口,看见了那个小男孩,心里想的确是很多,更多的确是懊悔在了心上逐渐扎根,而如今斯人已逝,他就差将遗憾写在脸上了。
做任何事,都是于事无补了。
“原来是你啊,我还记得你,我记得那个晚上,我当时有些后悔赶走了眉瑛和她母亲,我就出门看见了你,在门口啊你就在门口,我当时我就以为是眉瑛回来了,没想到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你,后来我也是气我自己,我就再也没有寻过眉瑛…”
“往事不可追,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我前段时间谭华说,他马上就要和染之峤成婚了,你现在后悔生染之峤了,那还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不认染之峤了吗?”
染父叹了一口气,说道
“之峤是一个难得的好孩子,她自立自强,甚至举手投足之间有些像眉瑛,唉,当年之时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明白呢?你是谁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所以你今日来,是和我叙旧的吗?”
赵苁芯摇摇头,急忙解释道
“不,我今天来是来求娶眉瑛的,我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亲眼看看你,让你知道我的目的,我是真心求娶也是真心的喜欢眉瑛,从前是现在也是,从前年少无知,将喜欢以为是少年之时的玩笑,却不知不觉将心跳作为了信物,而现在的再一次相遇,我感觉是老天爷给了我机会,有情人天注定,谁都拆散不了,而我和眉瑛的缘分,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而且她也喜欢我,我觉得我这一辈子便就是她了,没有别人”
染父看着他说话,恍惚间便明白了他的用意,而只可惜天妒红颜,眉瑛的娘亲再也看不见了。
这少年,眼中有光。
“可惜可惜啊,今日的这番场景眉瑛她娘是看不见了,故人已埋黄土下,台上烟纸化残蝶。”
他擦了擦眼泪,伤感瞬间从心上翻腾起来。
赵苁芯一愣,他才听见有关于眉瑛娘的事情,没想到第一次听见,居然是她的死讯,他还记得小的时候,母亲和自己说过江南有一位才华横溢的才女,既会经商又会刺绣,她还是荀家的掌上明珠,后来他问母亲,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才知道她唤荀慧,很多年之后,她遇见了染眉瑛,染眉瑛无意间才告诉他,自己的母亲的姓名,而这一次听见,没想到是这样的消息。
世间多为痴心妒,无人难记锦书来。
古来世间痴情种,天上人间难重逢。
金风玉露取两蒂,误入深渊补南风。
…………
那天晚上,赵苁芯并没有回家,而是留在了染家陪染父喝了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