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缨充耳不闻,头都没抬。
接连送进去两口饭,她才有闲心看着门口斜倚着的男人。
他上身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截精致瓷白的锁骨,衣服虽然染上了几滴血,但被他穿起来多了几分少年气,浑身气质矜贵,像极了养尊处优惯了的小少爷。
他修长的手指上绕着染着血色的布条,察觉到她的视线,才带着笑意开口问道:“带我回来,总不能不管饭吧。”
时缨皱着眉头扒饭。
怎么这时候醒了,麻烦。
“醒了就走吧,回家就有饭吃了。”喝了一口水,时缨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我失忆了。”蔺衫薄抬眼,一脸无辜地看着时缨。
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时缨沉默了一会,道:“坐那儿,我给你点一个外卖,等着吧。”
“我想吃清风十里的玉兰香。”蔺衫薄慢悠悠地走到时缨对面坐下,撑着下巴看着她。
时缨翻了个白眼,没搭理。
“我吃不了茄子,过敏。”蔺衫薄看着时缨的菜单,终于说了点有用的话。
“那个行,我喜欢吃。”
还挑挑拣拣的,脸皮真厚。
“不对啊宿主,按道理来说丧尸病毒并不会使人失忆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系统有点迷茫,开始翻看世界档案。
“不用查了,他没失忆。”时缨淡声打断它。
“啊?那为什么……”
“他想留在我身边。”时缨在蔺衫薄的注视下又扒了一口饭,“找了这么个破借口。”
虽然他没有什么出格的问题或者行为,但是时缨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视线里的打量。
像是……在找什么?
“系统,他的身份发我。”
“好的宿主。”系统瞬间开始搜索,却只得寥寥数语。
蔺衫薄,23岁,母亲著名生物学家,父亲从军。
“宿主,世界意志只能透露这么多。”系统解释道,“他到底什么身份,还得宿主自己找。”
知道了有饭吃,蔺衫薄安分了许多,他老实地呆在椅子上。
但时缨还是注意到了他若有似无的探视。
危险的人。
时缨上前,打开了电视。
“据记者报道,河洛街头出现了一例不知名病毒患者开始攻击路人的现象,目前已有三人被袭击且送往医院,本台将会持续跟踪报道。”
蔺衫薄也看见了,现场有穿着作战服的特警拉起了警戒线,就在大街上,救护车,警车,鸣笛声,吵闹声……
一片混乱。
时缨听见他轻声呢喃着什么,瓷玉般的面容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好像这世界怎样都与他无关,眼底只有极端的冷漠。
很快,电视的声音开始颤抖,画面变得模糊,闪烁两下,彻底黑屏。
时缨拿出手机,上面的网络变成了两格,随便打开一个软件都在转圈。
磁暴开始了。
若只是丧尸病毒,各国政府本可以应对,但是当所有通讯都消失的时候,世界才开始彻底陷入混乱。
失去通讯,再紧密的秩序也会被破坏。
蔺衫薄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诧异,他把脸转向了时缨:“没信号了?”
“嗯,我也是。”时缨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装作不知情,附和道,“可能是下雨下久了,有点影响吧。”
“是吗?”蔺衫薄挑眉,“那我的饭还能送到吗?”
“不知道。”时缨不在意地耸耸肩,“看你运气。”
门铃响了,蔺衫薄起身开门。
运气不错,是他的外卖。
来者一身雨气,见到蔺衫薄开口道:“您好,这是您的外卖。”
“呃……抱歉打扰,但是我这边网好像不好,导航都打不开,所以才超时了,能麻烦您给个好评吗?这样罚的钱能少点。”
外卖小哥一脸局促,像是不太习惯开口求人。
“好的。”时缨过来,应了他一声。
“好好,谢谢您,祝您用餐愉快!”外卖小哥笑笑,正准备走。
时缨递给他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道:“辛苦,正好家里多了,送您一个。”
是很好的牌子,市面上也不常见,那小哥马上眉开眼笑,连连道谢。
送走了外卖小哥,时缨又重新坐在椅子上,吃着还没吃完的饭。
蔺衫薄慢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坐下后却没有着急打开包装,一双漂亮的眼盯着她。
“怎么?”
目光太明显,时缨无奈问道。
“你可怜他?”蔺衫薄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眼里却只有发现端倪的兴味,“或者说,怜悯?”
“没有。”时缨面不改色,继续吃饭。
“为什么?”蔺衫薄继续问道,眼神带着些许的戏谑,像是找到了乐趣。
"学过心理学?"时缨擦了擦嘴,抬眼看向他。
“必修。”蔺衫薄却突然不着急找到答案了,修长的手指勾着外卖袋子,开始拆包装。
“我不喜欢这样打哑谜,太累。”时缨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