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孩结束了阔谈,转头看向我:“对了思墨,你是有什么要问我吗”
我再一次折服于他判断极其准确的洞察能力,抿了抿唇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我们认识多久了”
话刚开口我就认识到了我的愚蠢,为什么要以这么奇奇怪怪的方式提问啊!?要不是滴滴说不能把能够穿越时间的事透露给其他人,也不能装作不知道时间的样子,我才不会刻意装傻啊喂!
“唉?”萩原研二垂着头,摩挲着手指,仿佛认真思考的样子。不久后他又直起腰来,上下乱看着天空,“应该有近两年了吧……”
等等,两年?如果记得没错,跟他们认识还不到一年啊……那丢失的这一年是从何而来的?面对这超出认知的回答,我再一次陷入迷惑。
“你没记错吧,萩原?”我质疑的问道。
面前的人一脸笃定的样子,掰了掰手指头:“应该没错,我们是在大概两年前的9月份认识的,现在已经6月了,就是快两年啊”
“现在是6月??”我不经意的往额头上一揩,发现额上正冒着一层密汗。由于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竟一时没有注意到季节的变化。
夏天的炎热气息裹挟着热浪席卷而来,把我打了个措手不及——出门的时候以为还是暮春,带着件厚实衣裳,而现在,早已被涔涔的汗浸透。暑风钻进胸膛,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也对,绿叶正散发着华滋,像是抹上了一层亮丽的精油。红艳艳的花朵竞相开放,挤满了街边小道,摇曳多姿。街上,已有人穿上清凉的白T,露出藏匿了一整个冬天的胳膊。
正是盛夏。
对个头啊!我5月份走的,快进了一个月不说,还无缘无故多出了一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质问滴滴。
【你最好能解释一下】
系统觉察到了宿主的愤怒值,连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先听我说……】
【穿越时间这项技能本就是难以掌握的,技能的持有者可以穿越到过去的时间中的任何一个时间节点并携带一名人员,但所穿越的时间内度过的一个小时就是穿越之外的世界的一个月。在你穿越的那段时间内,会有一个自动化程序代替你。空缺的时间会自动填补,但缺失的记忆无法找回。同时,该程序不可推进任何主线……】
听着他噼里啪啦了一大堆,我总结出几个关键的词句。“穿越中一个小时=穿越后的一个月”“会有人代替我生活”“不推进任何主线”
诚然,有如此方便的一个程序是有利于宿主更加放心的呆在穿越的时间内的,可填补这项技能的漏洞。但是,“空缺的记忆无法找回”,面对他人的质问,我又该做何回答呢?我根本不知道那一年里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在当初穿越的时候不曾向我提及过这一点?】
【当时你实在是太着急了嘛,我也随着你的情绪波动一时忘记了交代这几点】
好吧,我为什么配备了如此不称职的一个系统……看来工藤宅前的常青树似乎长矮并不是有人修剪过了,而是我长高了啊。
我仔细思考着其中的蹊跷,隐隐不安感涌上心头——还有一点不对劲。
【松田母亲的死亡是正常的吗?】
这是系统第二次回我以沉默,经验来看是真的抓住了要点。我偏过头去,问萩原:“松田母亲是怎么死亡的?”
在一个人举行葬礼的时候,死因当然是闭口不谈的忌讳。不过萩原与我相识已久,明知我没有恶意,倒也告诉了我:“其实松田母亲是出车祸死亡的”
车祸?
“你有问过松田当时的场景吗?”我越发像一个刁难的记者,不断的向他发问,企图捕捉异于平常的方面。
他想了想说道:“当时我就在场。松田母亲在停车位上缓慢的倒车,而一辆小轿车横冲直撞而来,小轿车与松田母亲的车都被撞出数米远。可惜送医不及时,松田母亲和那位汽车上的女孩一同死亡”
说到这时,他眼里黯淡无光,伤怀与死亡也在压抑着他的情绪。
我皱着眉头:“女孩?有驾驶证吗”
萩原研二摇了摇头,“没有,那个女孩与我们年纪相仿,是他父亲开的车”
“你还记得这家人姓什么吗”我心下一惊。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看见车子上标志着长野,由于这次事件是他们全责,于是后来审讯时对他们也充满了恶意,特地记住了名字——她父亲叫外守一”
外守一?他为什么来到东京?
问号与不适感瞬间占据了我的大脑,这件事似乎不止是松田母亲死亡的问题了。外守父女的参与,使整件事情都变得不正常了。
外守有里本该在一年前死去,假如她在那时已经死去,外守一是否还会来到东京,是否还会与松田母亲发生车祸,松田母亲是否就不会去世?是否一切的源头,只是我的自作主张。
千丝万缕的联系编织成一只紧密的大网步在空中,我正是上钩的飞虫,正有饥肠辘辘的蜘蛛对我虎视眈眈。
我陷入了这个世界布的局。
罪魁祸首是我那颗妄图挽回一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