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的夜晚来得很快,才至酉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异动,不禁让人怀疑那个纸人是个恶作剧,但是萧乘云不敢松懈。
小心驶得万年船。
尤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还是小心为妙。
入了夜,萧乘云和江倚黛便离开客栈,前往山顶的灵犀拍卖场。
萧乘云让江倚黛走在前头,自己则走在后头,一步不离地跟在江倚黛的身后。
江倚黛也凝神留意着周围的一切。
萧乘云和江倚黛等待的异动,在出了客栈的门的那一刻,出现了。
江倚黛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明处的,暗处的,叫人作呕。
江倚黛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
“真恶心啊。”江倚黛骂道。
越城的内城禁止飞行,所以江倚黛和萧乘云只能徒步前往灵犀拍卖场。
行至半路,忽然一个滑腻的触手缠上江倚黛的脚裸。
触手上的一条缝睁开了,居然是一只眼睛。
“这个美人,长得还挺标致。”
这是想将她掳走吗?
“我看你长得挺恶心的。”
江倚黛冷笑一声,以手为刃,凝聚起灵力,斩断了恶心的触手。
受了伤的触手像弹簧一样迅速缩了回去,而触手的断肢被留下了,像虫子一样剧烈扭动着。
与此同时,某个角落里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你这个小娘们,我要杀了你。”
转瞬间,更多的触手才四面八方而来。
萧乘云把手中的沧浪扔了出去,沧浪转了一圈,砍断了萧乘云和江倚黛两人周围一圈蠢蠢欲动的触手,为两人开出一条道来。
“快走,别浪费时间了。”
江倚黛和萧乘云两人脚下生风一般跑起来。
萧乘云看了一眼身后穷追不舍的触手,又看了看一旁的屋舍,向江倚黛示意道:“上去。”
江倚黛一跃而起,翻了身便飞上了屋顶。
萧乘云紧跟其后,也飞身上了屋顶。
触手不敢跟着上去,只能在底下跟着江倚黛跑,时不时朝江倚黛发动进攻。
江倚黛身手灵活,又有萧乘云在旁护佑,触手只有被砍的份。
“它们好像不敢上来?”江倚黛道。
萧乘云解释道:“越城卧虎藏龙,他们敢对一些修为低微的人下手,但不敢破坏这里的一屋一舍。要是招惹了惹不起的人,他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只要他们投鼠忌器,就抓不住我们。”
江倚黛和萧乘云在越城的大大小小的屋顶上飞来跃去,轻巧地躲过了那些黏腻的触手。
触手越发气急败坏,居然开始大肆破坏屋子,江倚黛一个脚下踩空,险些跌入满是触手的地上。
幸好萧乘云及时将手中的沧浪送出,让江倚黛有了借力的物件。
江倚黛脚下一点,又跃上了另一个屋顶。
灵犀拍卖场就在眼前,江倚黛和萧乘云同时落地,再不管身后的触手。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灵犀拍卖场放肆。”
此话一出,身后的触手仿佛见了天敌,吓得如潮水般退去。
月光把“灵犀拍卖场”这几个字照得如同镀了银一般,光滑可鉴。
一个中年男人站立在门口,手中的剑已经出鞘,冷声问道:“你们是谁?”
江倚黛回答:“我们来参加拍卖。”
中年男人道:“拍卖已经开始了,不能进去。”
萧乘云上前打招呼:“老何,好久不见。”
被萧乘云叫做老何的中年男人问:“您是?”
萧乘云道:“狐面。”
“原来是狐面公子,许久未见,失礼了,”老何笑着对萧乘云行了一礼,然后疑惑地看向江倚黛,问,“这位是?”
江倚黛知道规矩,男人问的不是真实的名字,而是问她的代号。
江倚黛答道:“药。”
老何笑起来显得十分憨厚:“我第一次听到这名字,药姑娘是第一次来吧?”
“对,今夜我既是买家,也是卖家。”
江倚黛把拿出两个锦盒,一大一小,递给老何。
“请问这两件拍品可值得您行个方便,把我们放进去?”
看到锦盒里的东西,老何的眼睛都直了,态度也更加谦恭。
老何拿出两个面具,分别递给萧乘云和江倚黛。
“狐面公子,药姑娘,里面请。”
男人按了一个暗门机关,背后的暗门便打开了。
老何在前面领路,江倚黛和萧乘云带上面具,跟着男人进了暗门。
江倚黛悄声给萧乘云传音:“你不是第一次来吗?”
萧乘云道:“确实不是。”
“那你不早说。”
看萧乘云和男人那熟稔的程度,压根不需要她拿出灵植来当敲门砖。
暗门后的隧道很长,走了许久才看到前方的光亮。
走到了出口,俯瞰这巨大而华丽的拍卖场,江倚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灵犀拍卖场没有分层,只有一层层如同梯田一样的座位,几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