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赵老太太,罗烨更是恨之入骨。若非碍于和江倚黛的约定,他早把这个歹毒的老太婆撕了。
对于这样猫捉老鼠一样的吓唬,江倚黛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出声。
赵老太太嘴硬,不吓唬一下是不肯说实话的。
此番吓唬,也正遂了罗烨的心,何乐不为?
一旁的蔡士诚和李净秋终于也终于反应过来,各自打开了自己的天眼。
看到那个焦黑的鬼魂的刹那,蔡士诚和李净秋两人都明白了江倚黛的反常。
李净秋的眉头越来越紧,她怔怔地问道:“那座婴儿塔和那些孩子的死,和赵老太太有关系,对吗?”
蔡士诚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孩子,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龌龊。
越是高门大户,争斗的手段就越是残忍和肮脏,但是他从来不认同那些的腌臜手段。
“呸。”
心中愤然的蔡士诚猛地朝赵老太太啐了一口。
“还不算太笨。”江倚黛回头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蔡士诚和李净秋,嘴角勾起一抹笑,轻声道。
在江倚黛、蔡士诚和李净秋三人的眼里,一个身形焦黑的鬼影正龇牙咧嘴地追着赵老太太吓唬。
赵老太太被罗烨吓得到处乱窜,一点也没有了老年人的颓废。
她的头饰已经在刚才的连滚带爬中丢失了,发髻已经凌乱,几绺头发不听话地落了下来,随着赵老太太的跑动飘来飘去。
罗烨只是追在赵老太太的身后,没有真的对赵老太太下狠手。
这是江倚黛和罗烨在院子里就约定好的,她能帮他们讨回公道,但是他们不能擅自伤人。
院子里的魔童和鬼婴到底都是小孩子,所以江倚黛多忽悠几句,加上武力镇压,在岁阳花种子的加持下,这些魔物自然打不过江倚黛。
两相权衡之下,他们也就答应了江倚黛的要求。
江倚黛已经在这个院子设下了法阵,里面的鬼婴和魔童都出不来。
罗烨是她带出来的唯一一个鬼婴。
罗烨是里边为数不多还未完全魔化的魂魄之一,带着罗烨比那些完全魔化的魔童要来得更可控,更安全。
许久,赵老太太终于受不住折腾和惊吓,呼叫江倚黛:“江仙子,救救老身吧,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收了神通吧。”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吃一番苦头。”江倚黛嘟囔了一句,把藏在身后的收妖瓶拿了出来,打开盖子,招招手示意罗烨回来。
罗烨还没解气,还想在赵老太太身上留下几道伤痕。
江倚黛也不慌,微笑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大有不听话就揍罗烨一顿的势头。
罗烨一瘪嘴,也不敢和江倚黛犟了,乖乖地化作一缕烟,回到了收妖瓶。
再看赵老太太,她已经是污泥满身,发髻凌乱,头上的头饰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像一条在污泥里打了滚的狗一样,浑身脏兮兮。
江倚黛合上收妖瓶的盖子,冷冷道:“说吧。”
赵老太太惊恐地咽了一口唾沫,盯着江倚黛的收妖瓶不停地看。
江倚黛道:“放心,我已经把他收服了。”
赵老太太松了一口气,可眼珠子还不安分地转动,似乎还想编些瞎话糊弄江倚黛。
江倚黛丝毫不给面子,冰冷的剑刃下一秒就抵在了赵老太太的脖颈上。
冷意从剑刃穿过皮肤,抵达赵老太太头脑、四肢,乃至全身,冷汗浸透了赵老太太的衣裳。
冷汗浸润了衣裳,又从赵老太太的额头成股流出,划过脸颊又滑落。
经过罗烨和江倚黛这么一吓唬,赵老太太彻底老实了。
赵老太太环顾四周,确认那个追着自己的恶鬼真的消失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赵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腿还打着哆嗦。
赵老太太身子不动,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目光在江倚黛、蔡士诚和李净秋流转。
赵老太太一个老人家,又多年养尊处优,跑了这么许久,体力早就不支,此刻一停下来,赵老太太便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赵老太太还不开口,江倚黛的耐心却不多。
江倚黛手里捏着收妖瓶,作势要打开,赵老太太眼看江倚黛没有一点要可怜自己的意思,终于收敛了目光,又喘了几口气,低下头嗫嚅着开口。
“山上那座塔是我们赵家建的,三十年前,村子来了一个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