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里满是嗜血之色,他朝查德尔走了过去,拦住了查德尔的去路。
男人越过礼仪距离贴近查德尔,俯身耸着鼻子在查德尔的颈间嗅了嗅,说:“好香甜的味道,不是古堡里的食物。”
查德尔退后了两步和男人拉开距离,善意地提醒道:“弗雷泽先生,您的血仆在流血。”
弗雷泽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流一点血不会死,比起他那平庸的血,我更想知道查德尔少爷身上如甘露般香甜的味道从何而来。”
查德尔简短地回道:“兔子。”
弗雷泽说:“弗诺曼特的森林里什么时候有这么香甜的兔子了?我怎么闻着,像鲜活可口的人血呢?查德尔少爷……”
“弗雷泽先生,”查德尔打断弗雷泽的话,“您还是看一看您的血仆吧,他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颈动脉流逝的是他的生命。”
“哦天呐,查德尔少爷,你这副模样真是让我恍惚了一下,”弗雷泽故作惊讶地感叹了一声,“我还以为站在我面前的是格林顿夫人呢。”
查德尔的眸光黯了黯,漆黑的瞳孔染上了似有若无的暗红。
弗雷泽见查德尔脸色沉了下来,立即换了副笑脸,说:“好了,查德尔少爷,你知道我只是在合适的时间里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这很正常不是吗?你不会因为一个玩笑生气的,对吧?格林顿先生总在我们面前夸他的儿子像一只温顺的羊羔,脾气好的像汪洋大海一样能容纳百川。”
查德尔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森森的獠牙,猩红的眸色代替了漆黑的眼瞳,他说:“是的,弗雷泽先生,不过不排除我的父亲有胡说八道的嫌疑,您应该客观看待这一说辞,我是说,您应该没见过披着羊皮的狼,哦对了,有一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提一下,帕特里克夫人不喜欢古堡里有死人的气息。”
提到帕特里克夫人,弗雷泽的脸色变了一变,随即道:“是的是的,兄弟,你提醒我了,这很重要,伯爵夫人喜欢鲜活的气息。”
弗雷泽转身走到软倒在墙边的血仆身旁,舔舐了血仆不断流血的伤口,使颈侧的血洞愈合成了两个红点,这是血族标记血仆时特意留下的标识,带着标识的血仆就是某一个血族的私人专有物,其他血族再在这个血仆身上留下气息,就是对血仆主人的挑衅。
查德尔瞄了他们一眼,眼瞳中的血色褪去,迈开腿快步离开了走廊。
弗雷泽盯着查德尔的背影,舌尖舔去了唇边残留的血迹,自言自语道:“听说兰斯家族的血液里带着措温布的芬芳,真想尝尝那到底是怎么样一种令人疯狂的味道。”
查德尔从厨房拿了一包血袋回了阁楼,他简单地进了食,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窗外被夜色淹没的弗诺曼特森林,长长吐出一口气,抬手拨动了桌上台灯的开关,昏暗的光线打在他面前的桌面上,他拿过手边的《血色公约》,指尖摩挲过封面凸起的字母。
他随意翻开《血色公约》中的一页,看见密密麻麻的字文中被红色墨水勾出的醒目字句——
[血色公约第十七条:血族对于血统不纯正的族人给予超高度的包容与接纳,但同时混血血族将失去与同族婚配的权利。详见血色公约第二条及第四条。释解。]
[补充:血色公约第二条:正统血族的地位至高无上。释解。
血色公约第四条:所有血族均承担履行维护血族正统的义务。释解。]
查德尔盯着那一段字句看了几秒,提笔蘸墨在旁边空白处写到——释解:我包容你的与众不同,同时我不接受你的与众不同。(这里应该是一处笑话。特此标注。)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香甜的味道,查德尔低头看向甜味的来源——他沾着血迹的衬衫。
查德尔微微发起了愣,他至今没有直饮过人类的血液,他没有血仆,不喜欢豢养奴隶,讨厌谄媚的嘴脸。
他没有克服血族血脉中对跳动着的血液疯狂的劣根,他也不敢自诩清高,他的感官拥有着血族高度敏感的嗜血本性,他也不得不永远信奉热烈鲜红的颜色,热爱鲜活生命里的煨烫,但这所有基因里的烙印,并不足以撼动他所坚守的原则——兰斯家族对待弱者的《反侵略宣言》,他读了无数遍并深以为然,可是格林顿家族却嗤之以鼻,认为不知所谓的《反侵略宣言》与血族权威的《血色公约》根本没有可比性。
有没有可比性查德尔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血色公约》中,除了正统血族,其他任何种族都没有立足之地,编撰《血色公约》的高阶血族在很好地扮演着一个合格的伪善者,至今没有人戳穿过他们面具之下虚伪的嘴脸,但查德尔知道,这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只有正统血族受益的谎言。
查德尔合上《血色公约》,从抽屉里拿出了日记本,他回想着赫伊的面庞,拿起了笔。
***
“我今天遇到一个东方女孩,她长得很像我的妈妈。
我已经记不清妈妈的样子了,但我知道,东方女孩都很漂亮。
她的眼睛很特别,看着很有侵略性。
一个不温柔的东方女孩。
……
真奇怪,我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