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别人可能察觉不到,但白冬能直视灵魂还看不出来么,之前的牌桌上有个人明显受到了发牌员的照顾,然而开赌场不是真的做慈善,凭什么让某个特定的人赢钱?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这个人是赌场安排好的。 赌场不满足于抽水,在VIP房搞内应是非常犯忌的一件事儿,只要被发现就会遭到大“客户”的唾弃,但上桌的赌徒如果都是心甘情愿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听说涵国的历史上有位义士,因为好赌散尽家财,直到死后家人整理遗物看到收据,才明白他故意在牌局上输钱资助三一运动,一切都是场误会。”白冬已经把话挑明了,因为涵国人在这方面是有着充分传统的。 “献金的问题由来已久,想要规避完全不可能,我们不收只能是平白送给对手优势。”大家都是聪明人,金甄姝并不觉得有否认的必要,这江原乐园就是她背后的集团用来吸金的,“我们确实会在赌局里进行一些调整,但都是在大家心照不宣情况下进行。” 在赌场里想要赢钱非常困难,但想要输钱可就太容易了,只要找到了“正确”的人,就能让钱合理合法地转入利益集团的口袋里。国内也就是牌局上给局长夫人放个炮,小输几万意思一下,在这里玩得明显大多了。 那些人之所以愿意在江原乐园撒钱,是因为他们知道这里有在别处花钱也买不到的东西,能解决花钱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你开的医院出了大事故?来输钱吧,输多了地检就会放过你;你违法乱纪事儿发了?来输钱吧,输多了法院可以轻判你;你看好的项目要投标了?来输钱吧,输多了就暗箱操作给你…… “您说得很对,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特意找我来这里总不会是为了向我炫耀您的权势吧?”白冬把手一摊,作出无辜且不解的表情。 “白社长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我们不可能让你把那笔钱带走,厮杀已经到了刀刀见血的阶段,每一笔钱都有可能对局势产生关键影响。”曾经的殷熙悦很稳,但对手连番发力渐渐扭转了局势,民调显示双方的差距已经非常之小,越是这样领先的一方越是焦急,而她们恰恰就是占据微弱优势的这一方。 “师母您在开玩笑吧,您说的可是价值一千一百万USD的比特币密钥,不是一千一百KRW,一句话就不让我带走?”白冬笑了,笑得前仰后合非常夸张,“别人愿意给你们钱只是因为他们能换到更大或者更长远的的利益……但恕我直言,你们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我们的友谊,不值这个价么?”金甄姝问道。 “呵,您觉得值么?”白冬毫不留情地反问道。 见金甄姝沉默不语,他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在了椅背上,“且不说您的丈夫现在还只是检察长,即便他当上了大统领,所谓的友谊也一毛钱都不值,因为我们都知道他说话不管用。同样的钱,我在别处可以做成两分事,在你们这里一分都未必能做成。” 金甄姝没有着急反驳,位置不同扮演的角色也不同,殷熙悦的职位让他可以成为坏蛋们的救星,但在其他方面能使上的力量很小,特别是大的政策方针上,找他还不如直接去找米国人,“这笔钱,算我们借你的,如何?” “借?”白冬有些听不懂了,赌场向赌徒放贷再常见不过了,但赌场反过来要向客人借钱这还是他头一回听说,“你们每天那么多的流水,还在意这点钱吗?” “你觉得我们这里多久轧一次账?”金甄姝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一个月,两星期?”白冬并不清楚这一点,但他觉得肯定比银行要长一些,因为赌场涉及到放贷的问题,追债的难道之高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是六个小时,每过六个小时就要轧一次账,现金会被装进洗衣车送往汉城。”金甄姝说的这些都是江原乐园和High One集团的最高机密,知道了这些信息的人完全可以做出针对性的举动来获利,“就因为这里是西八狗崽子的涵国。” “我不理解,你们如此快地如此大量地出现金,跟涵国不涵国有什么关系?”白冬只是个学医和化学的理科生,人文社科类的知识非常有限。 “白社长每次下飞机的时候就不觉得奇怪么,别处的机场到处都是礼品店,而仁川国际机场却一堆银行?”金甄姝叹了一口气,从旁边的小桌上摸了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换币所时时刻刻都在吐出KRW,你就不好奇钱都是哪里来的?” 仁川机场的地上一层,从D号国际旅客出口一直到A号普通乘客出口,共有十二家银行的服务柜台一字排开,而地下一层的旅客候机大厅与休闲区域之间则有五家银行的营业大厅。是的,不是ATM机而是能容纳上百个客户同时取号等待的超大营业厅,至于小型的换币柜台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汉城市内也是一样,但凡人流量稍微大点的地方,都会有许多换币所扎堆存在。白冬以前还很好奇,这些换币所的现金都是从哪里来的,每天都能有数量惊人的出货量,听金甄姝的意思居然和她们有不小的关系。 “货币是非常脆弱的东西,因为信用这东西本身就很脆弱,换币的循环必须要有极强的消化外汇的能力才能维持,这份担子别的地方都担负不起。”金甄姝的表情非常无奈,尽管别人都嘲笑她的出身,但相比于现在的那位吉祥物第一夫人金简溪,她的见识与能力都强太多了,她要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