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郑兴载,男,四十九岁,前大学教授现在家待业,社会关系相对简单……想让他死的人很多。”警方凌晨接到报案,说有人掉下楼摔死了,一听报案地址他们就觉得事情很大条,立刻派人赶往了现场,不过真正展开调查还是天亮之后的事情。 就在几天之前,这里曾发生过另外一起案件,不足三岁大的幼女被养父母殴打致死,而郑兴载就是当事人之一。这个案子才刚刚开始调查,还在寻访搜证过程当中,并没有定性自然也不可能出通告,但在周边区域已经形成了极坏的影响。 “说实话,这种人渣死不足惜,哪怕死一百回也没法赎清罪孽,但实事求是地说,从他先前应对我们时的表现来看,绝对不是一个会选择自杀的人。”现场的组长说道。 下作、无赖、卑鄙等一系列词都可以套在郑氏夫妇的身上,老公郑兴载可能是因为职业关系,比妻子李明玺还要多一层虚伪,两个人为了脱罪什么谎话都敢说。连牢都不肯坐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真以为人人都是裴多菲么? “但是我们的人在案发当时并没有观察到任何异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暴力入侵的痕迹,他如果不是自杀的,难道是被自己老婆干掉的?”一位资深刑警提出了疑问。 夫妻俩犯下的案子性质极为恶劣,一旦公开甚至会对涵国的整体形象造成极大的损害,虽然他们的形象本来也不怎么好就是了。考虑到夫妻俩在海外都有关系,并且也不缺钱,所以警方专门安排了人手在附近布控,防止他们在调查期间潜逃。 虽然布控的初衷是防止嫌疑人逃跑,但观察任务期间目标死亡,无论如何都是重大过失,凌晨在附近值班的那两个观察人员已经被调离岗位了,目前正在接受内部调查。 “不要过多地使用假设性原则,我们只需要用心搜证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时间。”搜证不是玩侦探游戏,他们不需要做推理,只需要找出证据,然后整理证据。 一位女性警员正在给郑夫人做笔录,而李明玺的情绪显然很激动,一直来来回回地说那几句话:“郑教授是被人喊出去的,我跟他都听到了外面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所以他才出去查看的。” “你说的外面是哪个外面,卧室的外面还是房子的外面。”郑氏夫妇住的是单独的住宅,上下一共三层还带一个小院子,若非如此她们长期虐待养女也不会只有一个邻居发现。 “窗户的外面,位置很近,就像是趴在外面一样!”李明玺说道。 “女士,你知道自己的卧室在三楼吧,外面直上直下什么都没有只有。”房子的正面是有阳台的,但夫妇俩的卧室在三楼的里侧,窗户开在房子背面,下面是一条单向的车道。 “我当然知道,不然郑教授怎么会去查看呢。”李明玺继续说道。 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养女死后夫妻俩虐童的事情也就败露了,先前那位举报他们的邻居因为警方的第一次调查无疾而终,被小区里传为嫉妒夫妇俩而造谣生事的小人,现在沉冤得雪当然要来出一口恶气,站在楼底下就是一通骂。 郑氏夫妻撒谎导致那位邻居被人非议,对方当然要他们出来道歉,于是这件事当天就在小区里传开了。人都是被情绪控制的生物,很快两人就在小区里成了过街老鼠,连小餐馆都不做他们的生意了,别人在路上见到了必要啐一口唾沫。 除了本小区的人以外,儿童权益保护基金和一些喊口号做生意的民间团体,也来借两人的事情宣传自己,在楼底下架喇叭拉横幅,要求他们认罪。 这段时间夫妻俩确实神经衰弱的厉害,但同时都出现幻觉显然不可能,窗户外面就是有人喊了郑兴载的名字。当时为了壮胆,他还拿出了高尔夫球杆防身,结果李明玺没有等到丈夫探明情况回来,却听到外面咚的一声闷响。 出于害怕,李明玺没有第一时间查看情况,一直缩在卧室里面没出去,直到半个多小时之后实在受不了了,才开门出去找丈夫,而此时的郑兴载已经物理意义地彻底凉了,血液都被冻结成了冰碴。 李明玺的叙述中,有多处不符合情理的地方,所以警方把她列为了第一嫌疑人。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她瓦全有充分的动机杀死自己的丈夫。 只要郑兴载死了,李明玺就可以把养女之死的罪责全都推卸到丈夫的头上,然后声称自己是被胁迫的或者干脆没有动过手。法庭上判决的时候经常会考虑女性在社会关系、家庭关系、劳动关系中的弱势地位,从而轻判乃至不判,只要她请个不错的律师就能被判无罪。 当然了,这一切都有个大前提,她要杀了自己老公并且脱罪。 屋子里的笔录进行得很不顺利,屋子外面的调查却有了进展,“组长,阳台上和尸体附近都出现了外来的鞋印,您看这组鞋印,足足有四十九码,绝对不是郑兴载自己留下的。” 阳台上有霜,而楼下的草地上有泥,所以鞋印都比较清晰,特别是楼下尸体旁边的这一对。郑兴载死的时候穿着拖鞋,而这对鞋印明显能看出来是属于登山鞋的,上面的齿痕非常深。 “市面上有符合的鞋子吗?”组长问道。 “这个还需要调查,不过能穿这么大的鞋子,其主人起码得有两米高。”姚明的脚也不过是五十三码的,这个人两米高并不过分,而涵国全国也没几个附和条件的。 “有没有可能是故意穿着大码的鞋子扰乱搜查?”组长捏着下巴,他这些年没少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