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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为弓(三)(1 / 2)

月下阴影遮蔽,策马疾驰击扬尘土。马蹄雪白而体乌黑,于黑夜中奔驰,马背上少女长发高束,额前碎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

“吁——”李照宸勒紧缰绳,马蹄高抬却也急急的停下,沾了血污的手随意的在袍角蹭了几下,翻身下马,将束住手横趴在马背上的宛卓以苍衡揪了下来。

“大,大帅……”宛卓以苍衡面色苍白,刚经历了一路颠簸,腹部不适难忍,却还是强撑着摇了摇被缚住的双手“可否请大帅解开束缚?”

李照宸挑了挑眉,有些恶劣的勾了勾唇角,手腕翻转却并未拔剑出鞘,只是拉着缚着少年手腕的长绳,向前拽了一下,眸中仍是一片清冷“安静些。”

“将人带去帐中好生看管。”李照宸将长绳交给营帐前守值的士兵,又似想到什么般,走到宛卓以苍衡身前,蓝影闪过,割下少年袍角,纤长的手指捏住宛卓以苍衡苍白的脸颊,将布料塞进少年口中。

“委屈你了,吐谷浑王”李照宸上前一步,轻声开口,语气中难得的有些故意的恶劣情绪,眸光落在宛卓以苍衡搭在胸前有些散乱的金发,轻笑一声。

“唔—”宛卓以苍衡被士兵拉的踉跄一下,耳尖泛红,碧绿的眸中似乎还泛着水雾,却还是被士兵带进了后面的营帐看管。

李照宸转身,闭了闭眼,微仰头由着清冷的月光撒在脸上,缓缓的睁开了眼,眸中的情愫翻滚后又沉寂成一片冰霜。

一路向着主帐走去,主帐内点着烛火,倒是一派明亮,明黄的烛火晃得李照宸有些眼痛,不自觉的用手挡了一下光。

“主帅——”原是左右虞侯收兵而归,待在帐中,身上已然包扎过,却是添了几处新伤“依着主帅之策,契丹双翼俱折,此番我军以十二换那契丹蛮子过半,乃是大胜也!只是袁将军以一抵阵前,不甚被伤,现下还在清扫战场,未曾见到——”

“陛下与主帅果然料事如神,那虞宝林果然将此前军中所用阵法报与契丹,幸得主帅良策,瞒天过海,以四两拨千斤。”右虞侯眉目之中倒是添了几分喜色,说到兴处笑出声来“那契丹大将左右俱损,前后遭围,无有援军粮草,竟是鸣金收兵,稍早些斥候所报,拔营撤退了。主帅,此番平定夷蛮指日可待!”

“辛苦二位将军,只是此番计谋得成,虞宝林此棋已失其用,契丹蛮人狼子野心所图甚大,不可掉以轻心。”李照宸揉了揉眉心走向主位,却转身,停在沙盘前,铜杆勾勒描绘着峪邯卓尔的边缘“今日二位将军迎敌而战想必身心俱疲,便好好休息,明日再论。”

“是——”

烛火摇晃,黑甲卸落,高束的长发也终得散落,用簪子懒簪绾着一个发髻,李照宸下意识的想叫聆迩,话还未出口便抿紧了唇。

自己将帘子放下,隔出幕后休息的一处地方,李照宸坐在榻上,手不自觉的抚上脖颈,仿佛聆迩血液迸溅的温度还残留在此处,一抬眼却是怎样也化不开的浓稠的红。

李照宸从枕下摸出来的信封上血迹早已干涸暗红,看着那平阳公主亲启的字迹,脑中却不断的想着那日陇板谷之变,袁天罡将她拢入怀中,对她说幕后谋客唤做田比先生。

“田比先生,田比……”李照宸想起那持着薄如蝉翼的利剑刺客,忍不住的笑出声,只是又缓缓呢喃着“大唐太子,李建成,小字……毗沙门。”

烛火摇曳,风沙裹着血腥气滚进帐内带灭了两柄烛火,帐内灯火昏黄,萦绕着一股血腥气。

李照宸只是坐在榻上,但眸光却隔着纱帘重重的落在来人身上,凝成一道锁牢牢的挂住。

“殿下。”袁天罡声音沙哑,停在帘前,抬手却带起一股血腥味,又像是有意隐瞒般背在身后,温热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毯上,绽开一朵红腥的梅。

“听闻袁将军勇猛无双,一人抵千军万马,未曾想也会流血受伤。”李照宸手紧紧的抓着榻上软褥,眸子扫过袁天罡有意遮挡的手,落在男人的玄铁面具之上“想来袁将军也未曾有过挂念。”

袁天罡轻笑出声,拨开纱帘,定定的站在李照宸身前“主帅是在担心臣吗。”

袁天罡的眸光透过玄铁面具落在李照宸的脸上,他本以为会听到否定的答案,而少女却缓慢但坚定的吐出一个“是”字。

“袁天罡,你痛我所痛,想我所想”李照宸手搭上袁天罡还在滴着血的指尖,将帕子裹住伤口,抬眸一瞬一滴泪迅速滑落没入软褥“你别死。”

袁天罡缓缓蹲下身,平视着李照宸,受伤的手臂被干净的帕子包扎上,似乎还能感受到少女独特的香气。

“你别死。”

袁天罡任由李照宸将那玄铁面具取下,又听到少女似乎带着颤音的复述,只觉得回到了在泽池关的那晚,如那夜般的心跳如擂鼓。

“若为大唐,臣万死不辞。”袁天罡哑着嗓子,后续的话还未说得出,便被少女的唇堵住。

李照宸闭上了眼,狠狠的咬了袁天罡一口,复而又轻吻着,只是泪也在此刻落下,落在袁天罡的眼下,彷如本就是他落下的泪。

若为大唐,万死不辞。

这是李照宸第一次觉得,大唐不是荣耀,是枷锁,是一种生生不息的…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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