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熟面孔。
只是没有想到,竟会是谢星野。
伤筋动骨一百天呀!
林忆今晚心情极好,又喝了不少酒,看到来人这幅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拄着拐就算了,还不走正门,非得翻墙,要不是木林扶着,估计就趴那儿了。
现下正咧着嘴,狼狈地笑着。
她走上前,把谢星野引到花园里的石桌石凳处,
“怎么了?你要找我,也该走正门呀。”
正是春末时节,虽然晚上不如白日里热,林忆却没有穿外袍。
只一身纤薄轻盈的素衣,又因不是接待外客,多了好些随性自然,连发丝都增了几分不拘。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气色看起来极好,又笑意盈盈地看着对方。
谢星野看的有些呆了,他觉得今晚的阿忆,极美却又陌生,仿佛在远离自己。
只因,这份随性不是因他而起。
而他的突然造访,阿忆也没有表露出如芷乔见哥哥那般紧张羞涩。
曾经,她也有过小女儿情态的。
难道,那闻扶光当真夺走了她?
“因为,我,我没有找个合适的理由来看你。”谢星野声音低沉。
此话一出,林忆疑惑了,“既然没有合适的理由,又为何要来呢。”
“所以我编了一个理由。”谢星野提了提语气。
“啊?怎么说?”
他从怀里拿出之前买的那支玉钗,
“我想把这支钗子送给你,好久以前买的。”
“钗子?”林忆一看,心里升起欢喜,正要伸手去拿,
却又退了回来,“钗子不能随意送人,我不能收。”
“那你为什么要收闻扶光的玉佩呢?”谢星野急问了一句。
“你跟踪我?”林忆冷色道。
“何须跟踪,那闻先生好大的阵仗,大庭广众之下给你的,旁人都看见了。”
谢星野心里不忿,似乎有些酸楚。
“呵,你那些江湖朋友怎么跟你说来着?”
看着谢星野的表情,林忆乐了。
“说是瞧见几个俊俏公子逛街,稀奇得很,就跟上去看看。
不知怎的翻了脸,动刀动剑的,就靠近细看,认出是你和北雪。”谢星野道来。
“哦,原来是这样呀。”林忆转身叫北雪去取玉佩。
谢星野抬眼看向林忆,“怎么,他能送你玉佩,我不能送你钗子呀?”
这话倒是问住林忆了,闻扶光的事儿,还挺复杂,不好解释。
北雪拿着玉返回,远远看去,那玉在夜色里光泽极好,递给谢星野便道,
“我是开当铺的,这种品相的玉,我当然要呀。”
这么一看,那钗子是有些朴实了。
出于自尊心,谢星野收回了钗子,想着定要寻一个极好的玉。
这样,阿忆就不会拒绝了。
“你真的是因为这玉的品相好,才要的?”谢星野细看着玉。
“不然呢?”林忆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
这话问住了谢星野,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送钗子给阿忆。
哥哥明确告知过,谢家二子,绝无可能与身在奴籍的商女成婚。
“想来也是。”他微微低下头。
北雪见谢星野连个钗子都不敢送,走上前,
“谢公子,夜半三更翻墙女子后院,这要传出去,怕是不好跟谢大人交代,您赶紧回吧。”
“我。。。”谢星野想说点什么。
“公子,还是回吧,这传出去,对林姑娘也是不好。”木林在一旁劝道。
“阿忆,你早些休息,是我冒失了。”
见谢星野松口,木林吐了口气,赶紧带着人撤了。
林忆坐在院子里,抬头望了望。
今晚的月色真好。
“那位公子心仪于你,你是什么意思?”
林怀走了出来。
“他父亲是当朝工部侍郎,他大哥是翰林院大官人,我是天机阁奴婢。”林忆道。
林怀笑笑,“哦?那他是什么?”
“有这样的父亲和大哥,不管他是什么,都不可能跟我有什么交集。”
见妹妹退缩,林怀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若真想在一起,有的是法子,身份不要紧。
“大哥,我想给我这院子装点小东西,得空给我看看?”林忆笑了笑。
“好,想要什么,跟大哥说。”
“就是在转角的地方,放点小暗器什么的,我还设想了一些贴身武器,有些地方还得精进一下。”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院子。
林忆派人给大哥的妻儿送了些银子,由于他们一家子的身契都在闻扶光手里,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兄妹俩商量后表示,人前只有木无心木师傅,只有林家几兄妹在时,才有林怀。
如今,就只剩下四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