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忆却重新坐了下来,看着对岸灯火通明,看着江水静静流淌。
北雪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把铜壶,坐在一旁,给林忆换了一盏新茶。
“如果需要的话,我去给你买酒。”
林忆收回沉思,笑笑,“我看起来,很需要买醉吗?”
“林忆,你动情了,你在挣扎!”北雪平视她。
“那又怎么样?日子照旧过呗。”林忆尽力使自己平静。
“其实,你可以洒脱一点的,你看南霜,她多勇敢。”北雪道。
林忆垂眸,“我跟他,身份有别。”
“这话,你骗骗别人还行,这件事上,只要你想,可没有办不成的。”北雪戳穿了林忆的理由。
“后宅妇人的天,太小了。”林忆缓缓道。
“即使你嫁进谢府,天机阁照样认你做少主,不必忧心。”
北雪似乎在给林忆找理由。
看着北雪,林忆问道,“我要是真的嫁进谢府,你怎么办?现在我们可没有刺杀的活儿,难道要你做我的陪嫁丫头?或者内院管事?”
北雪竟然认真地想了想,“陪嫁丫头吧,这样也能时时刻刻保护你。”
林忆不禁发笑,“北雪,你想好再说,陪嫁丫头可是要通房的。”
“通房?”内宅的一些事,北雪不太懂。
“就是我与我的夫君同房的时候,要你贴身伺候,并且有很大概率要你共同行房,满足夫君需求。”林忆解释。
“共同?也就是说,你也在。”
“是。”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也不介意。”北雪道。
林忆一时噎住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站起身,佯自整理了一下衣服,
“走吧,我哥估计正大发雷霆,去看看,万一含光没忍住再给他打晕了。”
走进江南会馆,就看到含光独自一人慢条斯理吃东西,头发和衣服竟然有些凌乱。
看到林忆过来,也只用眼神打了一个招呼,“少主。”
都懒得起身了。
“怎么了,林员外呢?”北雪问道。
“我把他捆了,放在床上躺着呢。”含光声音低沉,倒是少见。
“他怎么你了?”林忆觉得不对劲。
“他说,我不听他的话,他讨厌我,他要赶我走。”含光默默道。
“那就换宵练来,你歇歇,然后继续往返骊山。”林忆立刻给了安排。
“我不!”含光拒绝。
“行了,先别吃了,我还有正事。”林忆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小二,把菜送到林员外房间去。”含光紧急吩咐了一下。
走近房间的时候,听着没什么动静,不知是气消了还是睡着了。
林忆走近一看,林悯双手双脚被许多布条捆着,像个虫蛹。
嘴还拿布条塞得死死的,见妹妹来,蛄蛹着不停呜咽。
北雪赶紧把人松开。
林悯一边喘气,一边盯着林忆,似乎有怒火。
林忆倒了一杯茶,小心递了过去,“哥,没受伤吧?”
林悯一口气喝完,含光立马续上,小二刚好把酒菜送了进来。
他没说话,把新续上的茶喝完,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或许是真的饿了,连续吃了将近一刻钟,桌上的菜,吃了一多半。
温和有礼的林员外,全然不见了,整个人,通身都是戾气。
又喝了一盏茶,换了一身透气的里衣,将头发重新束好,打开一把扇子。
一摇一晃地坐回了妹妹身旁。
“我收回赶走含光的话。”林悯轻声道。
“好,那就不重新安排了。”林忆道。
含光却委屈地快要哭了,北雪将她带了出去,留兄妹俩说话。
“今日的事,是我不好,不该冷言顶撞哥哥。”林忆先表示歉意,她不想和哥哥吵架。
“忆儿,是我不好,没意识到你日子过得艰难,原本娇养的闺阁女儿,抛头露面支撑生意,我还那么责难你。”
被含光绑了一下,林悯突然想通了。
在他心里,姑娘家就是娇生惯养的,含光一招将他制服,直接扛回会所。
比起男子,她要吃许多苦,才能走到这一步。
而林忆,连武力也没有,却能掌控整个天机阁,让手底下一票各种各样的探子服她。
她更难。
林忆笑笑,“哥,我们以后就不要在这些小事上吵架了,好吗?”
“好,咱们分别十年还能相遇,得好好珍惜彼此才是,再也不吵了,凡事好好商量。”林悯道。
误会解除了,该说正事了。
“商户的事,我有个主意。”林忆道。
“怎么说?”
“谢家在工部多年,虽然在朝野上不怎么说的上话,但手里能说的上话的商户可是不少的。”林忆分析。
林悯表情释然,微微叹气,“今日,谢二公子带我四处走了走,他家那些熟悉的商户,根本见不到掌柜。
谢星野使了点手段,才打听出一个廖掌柜,说是望楼那日之后,流连花街一直不返,这才去邀月楼找人的。”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