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浑身的痛感太过真实,纯净的天空忽远忽近,她只听见耳边惊慌失措的声音,便失去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时,她还有些恍惚。
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言言!你没事吧?!”
黑眼圈浓重的女人见她醒来,惊喜地喊道。
轻言摸了摸包着纱布的脑袋,“妈,我渴了。”
她妈立即倒了一杯热水,看她喝下过后,便忍不住骂道:“你这死丫头,好好的干啥跑到工地去,我是省了你吃还是省了你喝的!”
“这下好了,脑袋砸个破口子,花的钱比你挣得还多。”
她念叨着,眼里却是忍不住的关爱。
只不过这方式……
轻言打断她,“妈,我头痛。”
女人便小心翼翼起来,没再说什么。
“言言,那你再休息休息。”她犹豫着,还是说了,“清宴那孩子还在外面坐着呢,也不知道咋了,怎么喊也喊不进来。”
“这孩子,从小就憋着,我看吧,他好像把你这次受伤当成自己的错了。”
轻言愣住。
“你们这些孩子,也怪得很,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你要不要叫他进来看看?”
轻言盯着自己的手,白白净净的,没有浓重的颜色,上一秒深切的痛,下一秒却消失不见。
付清晏。
她缓缓的咀嚼着这个名字,眼底浮上了几分茫然。
“不……还是不了。”
她缓缓道。
“妈,我饿了,你帮我打份粥吧。”
女人古怪地看了她几眼,还是答应了。
她走后,一室寂静。
半晌,轻言才问一直不吭声的小白。
“幻象里的付清晏和现实的他有什么区别吗?”
小白没有回答。
轻言换了一个问题。
“幻象里的是他吗?”
小白没有回答。
沉默笼罩许久,小白开口了,“轻言,我很早就告诉过你,他会被拖进幻象。”
“但他没有记忆不是吗?”
轻言看向门口,门被阖上,隔绝了嘈杂的声音,只留一个小小的窗口连接,框着来来往往的人。
虚空中的生命倒计时像一把高悬的利剑,可仔细想想,她好几次都和死亡擦边,好像……她没有之前急迫了。
高空坠物,本来是危及生命的事情,她却只是被砸了一个小口子,昏睡了半天,她妈直呼运气好。
吃完她妈带来的粥,收拾收拾,她就可以离开医院了。
轻言被她妈搀扶出去时,才看见了付清晏,他弯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低着头发呆。
还是她妈喊了一句“清宴”,他才抬起头。
猝不及防对视,轻言好像看见了她通红的眼眶。
付清晏安静温和到乖的地步,是极为干净的少年,愧疚不安地看向她甚至红了眼完全是件正常的事情,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闪过的却是那个倚靠墙角,凉薄至极的人。
他们是一个人…吗?
很快,思绪被她压下,理智告诉她,幻象并不代表什么,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进入幻象就跟做梦一样,没有逻辑。
她向付清晏扬起微笑。
他好像被什么刺痛,无措地低下头。
“清宴啊,言言她没啥大事,她这孩子皮厚,你别往心里去。”
她妈倒是没多想,觉得付清晏不容易,国庆放这么几天,也不忘打工赚钱。
她自己的女儿什么样子她清楚,不知道抽什么风,跟着人跑工地,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说起来,那工地安全措施做得太不到位!
要不是看在对方积极认错,极力补救,轻言也没事的面上,她还真和对方没完了!
想到这,她也不禁想劝劝清宴这孩子,“清宴啊,那工地还是太危险太累了,你换个兼职吧。”
她咬咬牙,“你要实在找不到,你就来帮阿姨,阿姨开你工资。”
轻言一听这话,惊讶地看向她妈。
不得了啊,以她这段时间对她妈的了解,人是不错,就是嘴巴毒,还抠门,就那些街坊邻居的,轻言就没见她对谁态度这么温和过。
不过,付清晏要是能在她妈这,她看着也方便。
付清晏拒绝了。
“阿姨已经帮我太多了,我本来就已经决定不去了,明天我有新的家教工作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一直在游移。
显然心不在焉。
他们打车回去的,她妈显然累着了,在副驾驶睡得香甜。
轻言坐在里侧,一直望向窗外,接近黄昏,暗红的霞色晕染了高楼,梦幻一般的街景。
小小的空间,没有人说话。
衣服突然被揪了一下。
轻言从放空的状态脱离,疑惑地转头。
付清晏琥珀色的眼睛紧盯着她,车窗外的晚霞映照在他的身后,使他的脸上有了几分暗沉。
“轻言,对不起。”
他执着地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睛却越来越亮。
他的视线黏在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