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爸爸！”
安吉丽娜先是瞪了一眼，随即绷不住脸，笑了。
“走吧。”她一步上前推开通向赛场的门。
天空灰蒙蒙。几只蜻蜓慢悠悠地打着转，空气沉闷，人群喧嚣。
哈尔仰起脸，一滴水落在他的眼睫上，像泪珠一样地顺着脸颊滚了下去。下雨了。他握住发尾向上紧了紧，希望它不要在比赛中途散开。
双方队长敷衍地互相拍了下手。“嘀——”一声尖锐的哨响，霍琦女士宣布比赛开始。
“祝好运。”哈利急匆匆地说，蹿上铅灰色的天空。哈尔紧跟着起飞，在自己该待着的区域盘旋。
他远看着鬼飞球在队员中穿梭，以飞快的速度逼近格兰芬多球门。
太快了。
斯莱特林的速度太快，格兰芬多主力刚一接触便显溃败之势，频频让出空间使对方突破到后方，连续投球。开场五分钟，赛况激烈。哈尔不得不进行双“8”型环飞，急速在三个球门铁环前转来转去。
格兰芬多基本没人能碰到鬼飞球超过五秒。哈利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弗雷德和乔治也不见踪影。格兰芬多半场几乎沦陷，防守退到了三个门柱前。
在这个距离下，留给守门员的反应时间可以忽略不计。斯莱特林们把他耍得团团转，冲向左门环几乎和他迎面相撞，转眼间在警戒线上压线将球投给右门环前的队员。
撞是真撞，球没拦到，也是真的。
几次硬碰硬，哈尔被碰出了火气。他飞到正中门环前，垂着眼帘，余光瞥着两边。雨水顺着鬓角滑下，风把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他试图分辨他们的真实意图，准备在极限时刻截球。
或许截不到，但总比被人牵着鼻子走好。
对方朝着左门环来了。
哈尔不动。在鬼飞球脱手以前谁也别想叫他动一下。
右边也有绿色的身影在盘旋。
左边？右边？
球在空中飞起来。
观众席一下离得很远，什么声音也没了，雨幕中，他睁大眼。
他朝那个方向前冲，脚尖钩住扫帚，前扑。
眼前的景色飞速旋转。180度转。
哈尔倒挂在扫帚上，双手搂着鬼飞球。他的耳膜嗡嗡响，世界短暂地安静了。
几秒后，巨大的欢呼声突兀出现在耳畔。观众席还在原来的地方。
心跳地很快。他倒着一晃身体借力翻回扫帚。
弗雷德和乔治在哪里？
此时霍琦女士的哨子响了。
——安吉丽娜.约翰逊请求停止比赛。
“怎么了？”哈尔向队员集中的地方走去，他们脸上带着奇怪的神情。
“有人对游走球做了手脚。”乔治气呼呼地回答，“整场比赛它只盯着哈利不放。”
“我想我们是否有必要申请调查。”艾丽娅也很生气，“哈利当然不能一个人对付那东西，是不是？安吉丽娜？”
他们站成一圈，互相用眉眼官司表达意见。霍琦女士向他们走来。
“如果我们现在停止会被取消比赛资格。”安吉丽娜扫视一圈。
哈利显得很狼狈，哈尔垂着眼，手抵住下巴。两个姑娘叉着腰，不满地咬着嘴唇。弗雷德和乔治的脸正生动形象地表演什么叫脾气，朋友的安全受到威胁，这让他们很生气，脸颊鼓得像刺豚。
她抓紧扫帚，又松开：“可是，好吧。那就请求调查——”
“不！”哈利打断了她。“我们不能因为一只发疯的球而输给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队仿佛应景似的发出一阵笑声，给格兰分多球员的脸蒙上一层阴霾。
“听着，安吉丽娜，你们别管我了。”哈利坚定地说，“让我一个人来对付那只球，弗雷德和乔治总在我身边，我没有机会发现金色飞贼。”
弗雷德闷闷不乐：“别犯傻了，它会把你的脑袋撞掉。”
乔治：“然后不得不每天提着头去上课。”
哈尔能理解哈利想赢的心情。上次他们和斯莱特林因为球场归属切切实实打了一架，巴不得借魁地奇杀杀对方的气焰。放弃这场魁地奇意味着接受接下来斯莱特林如螃蟹肆行的身形。
这对于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是不小的打击。
但，危险，也真的不容忽视，
队员依旧僵持，哈利看向哈尔，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哈尔抿了抿唇。哈利平时随和，可要是他倔强起来也蛮让人吃不消的。他的眼里闪着光，有一副非干不可的架势。
哈利想要一个赢的机会。
“可以继续比赛了吗？”霍琦夫人来到他们中间。
“我觉得可以。”哈尔说。他抿着嘴巴看向队员们：“再给他一次机会。”
哈利眼中的光亮更盛。
“祝你好运。”哈尔扬起眉毛，说了第二句话，也是最后一句。他们仿佛达成了约定般向对方微微一笑，在越来越大的雨幕中分流而行。